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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车半露指手套为了防止脱落,在末端会用可调整的尼龙粘扣带收紧,扣住,贴合腕骨。
单手解不开。
但庚野更不想松开别枝的手,他略皱眉,停了两秒,便抬起手腕。
青年低头,薄唇张启,咬住了腕骨下纯黑色粘扣带翘起的尾端——
“呲啦。”
魔术贴撕开,他叼着手套摘下,换手握住了别枝,然后如法炮制地摘了另一只手套。
黑色半露指手套被随意丢在一旁。
庚野合拢指骨,将女孩冰凉的手指再无阻碍地握进掌心,他克制地怕弄醒她,又克制不住地用力,张紧了指背上冷白色的筋骨脉管。
林哲气喘吁吁地跟进急诊病房后,望见的就是庚野折膝半蹲半跪在别枝的病床边,像只体型庞大的巨型犬,艰难地把自己拴住了,还拿额头抵着“主人”
的手指尖。
“……”
林哲表情复杂地停在原地。
怎么说呢,作为异父异母的亲兄弟,这一幕多少叫他有点闹心。
大概是出于一种“恨铁不成钢”
的微妙心理,林哲走过去,努力让自己平心静气:“护士站说了,没啥大事儿,消防气垫垫得稳妥,连点挫伤都不重,被120送来是因为她发烧脱力才昏过去了。”
庚野没出声。
他仍是抵着额头靠在她病床边,似乎在等自己那颗冻僵了的心,从她手指尖汲取熟悉的气息和温度,才能一点点活过来。
隔壁几床和斜对面靠墙等着的病人家属们,不少往这边投来目光。
庚野是早物我两忘了,林哲还没到那境界。
他被盯得格外不自在。
“哥,你穿这一身,跟刚从国际T台上走秀完下来似的,不知道以为你来医院拍大片儿的。”
林哲侧过身,“你要不就先回去,换完衣服再来?”
“……”
林哲抬腕表,继续输出:“哎哟,这都晚上七点了啊,你那航班还不到半个小时可就起飞了,去是来不及了,要不我给你改签,明天怎么——”
“消音。
滚。”
庚野抑着低哑的嗓音,微微偏首,从黑发下睨来沉恻的一眼。
林哲犯够贱了,在嘴巴上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后退一步,稳妥站定。
不过被林哲这一通插科打诨,庚野总算从那种失而复得、恍惚如梦的状态中,回过神来。
有一种从万米高空中无伞降落,落了近一个小时,在这一刻终于踩到了实地的感觉。
死里逃生的不止是别枝。
还有他。
庚野松开了手,慢慢起身。
廖叶正巧就是这会,跟在一个护士身后回来的。
“……病人身体底子虚,这段时间需要休息,不能过度劳累,静养啊。
别再这样上蹿下跳的了,五层台阶都不行,更别说五楼了。”
“是是是,回去我就说她。”
“我给量量体温,烧退下来了的话,打完这瓶就带她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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