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脚都站酸了。”
心脏像被藤蔓一点点缠上,收紧,连呼吸都轻了些。
明明知道少年是在做戏,可苦涩退去的回甘,却让他甘之如饴。
沈清越看着少年,沉默了片刻,说:“走吧。”
扶着少年坐进车厢后,沈清越降下车窗,没有偏头:“程老板还不进去吗?”
这就是不追究的意思了。
程双儿松了口气,笑容没有一丝破绽地开口:“自然是要看着大少先走。”
轿车远去,消失在拐口。
风撩起胸前的青丝,程双儿压下嘴角,眉目间显得冷艳。
这态度,可不像只把少年当个玩物。
司机目不转视地握着方向盘,后座的气氛莫名有些胶黏。
郁慈飞快瞟一眼男人利落的下颌线,挣了挣手指,没动。
从刚才上车到现在,沈清越一直扣着他的手心,十指相接没有一丝缝隙,体温交融,亲密得仿佛能感受到脉搏的鼓动。
是在是太奇怪了。
郁慈抿着唇看了会儿窗外,又低下头去看那只手,脸上表情有几分挣扎。
在少年开口前一刻,沈清越忽然说:“你想什么时候见贺衡?”
郁慈一下被转移了注意力,几乎没怎么思考就脱口而出:“越快越好。”
男人偏头看向他,郁慈瞬间磕巴了:“我想着、早点处理完这件事,跟你去北方……”
沈清越未置一词,瞳色黑沉。
郁慈下意识动了动手指,却牵动另一片温热,才慢半拍地反应过来自己手还被男人握着。
他的确是担心贺月寻……
在少年忍不住心虚地垂下眸时,沈清越终于开口:“那就明天。”
如果贺衡动作够快,这些时间也够了。
郁慈心里小小地雀跃下,点点头。
直到踏进大厅,林管家的目光在两人相交的手上落了一瞬,郁慈才后知后觉到他们牵了一路。
手心都有点湿润了——
男人掌心的温度似乎总是比他高。
“少爷们,现在就用午餐吗?”
林管家为他们推开大门,笑容挑不出一丝错处。
沈清越看向他肩旁的少年,目光询问。
郁慈不太饿,但还是点点头。
在转进餐厅时,男人冲林管家落下一句:“收拾下行囊,他随我一起去北方。”
郁慈脚步慢了下去,这么急的吗?
但无论如何,他都先要确定贺月寻没有事。
曦光为黛青色的瓦面镀上一层淡金色,杂糅出一种别致的温柔。
陶怡居二楼雅间里,一道颀长的身影缄默坐在那里,军帽压下一片剪影,面前是一杯早没了热气的茶水。
似是听到了什么动静,他侧头看向房门,一双冷淡的眼蓦然破出阴影闯入光中。
门被推开,沈清越身姿挺拔迈了进来,紧接着光线一折,落在纤薄的少年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