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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溯首先想到了芈靳。
但远在最东边的芈靳欲于姜国军队高层安插人手,却是鞭长莫及之事,可能性实在太小。
姜溯换了一个思路。
抑或者说……闻人琰?
闻人琰虽死,但便拿诬陷他母亲一事,并非一人即可完成。
除了名面上已除去之人,朝中必然潜伏着他的旧党,只等时机成熟便来狠狠咬他与姜泽一口。
看来那些人已不甘寂寞了。
这个时候,姜溯怀中之人忽地浑身猛烈一颤,便像是溺水之人般面色骤然惨白,隔着软被死死抓着他的双手。
姜溯深深亲吻他不断渗出冷汗的额头,轻轻喊他的名字。
待瞧见眼前之人,姜泽方才伸手紧紧搂着姜溯。
他抱得那样紧,仿佛是在惧怕但凡松手便会失去姜溯,是以要将自己嵌入姜溯体内,再不分离!
这是他的心结。
姜溯感受到了他的心结,毫不犹豫扯开只裹姜泽的软被,将两人一同裹了进去。
他在姜泽耳畔轻轻道:“我在,阿泽,我一直在。”
他一遍遍重复着这一句话,直至姜泽终于放松下来。
但与之相反,姜溯心中并无任何放松。
他并非愚钝之人,自然联想到当日祭天时姜泽面对刺客聂行之异样,以及不久前面对他出征时执拗跟随。
便仿佛早已知道,会有什么人刺杀他们一样。
营帐之外雪落无音,营帐之中一时静谧,只余呼吸与心跳之声。
姜溯抚着他的脊背,忽然缓缓道:“不知阿泽是否还记得一个人?他叫叶南裴。”
话音方落,怀中之人已然僵硬。
姜溯心中有了一分定论,继续道:“他曾对我说过,他知晓后世之事,更坦言我会死于姜随之战。”
姜溯语罢,只觉怀中之人猛然一颤,豁然抬首反驳道:“哥哥不会死的!
绝对不会!”
姜溯摸着姜泽因埋在他肩窝里,呼吸不顺而微微泛红的脸颊,轻笑不语。
姜泽原先满面怒色,但见姜溯如此表情,很快化作满心忐忑。
他一时有些摸不准自家哥哥此时提及此事究竟何意,便掩去眸中闪烁不定,圈着他的颈子重新将整张脸都闷进他的肩窝里:“……那,哥哥信他吗?”
姜溯轻抚他光滑细腻脊背,笑了:“我只信阿泽。”
“阿泽若说不是,我便不信;阿泽若说是,我便信。”
姜泽窝在他肩窝里,一动不动。
半晌,方才闷闷不乐道:“……那个人,还说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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