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见沈璧君面色一直不错,良久以来的担忧终于放下。
夫妻俩陪着老太君许久,见她神情疲倦,这才告退。
月上重霄,便该就寝了。
然这里并非是连家,连城璧自然也要住到沈璧君的梳妆里。
沈璧君虽已远嫁,闺房却是定期打扫。
尤其是这一次归来,沈老太君更是命人打扫的不染纤尘。
连城璧挥退众仆,在沈璧君的软榻上躺好。
他闭了眼,轻笑道:“璧君,夜安。”
他似乎听到有人轻叹之声,而后才是沈璧君轻柔的声音:“……夜安。”
房内夜色一片昏暗,寂静只能听到自己规律的呼吸声。
沈璧君怔怔瞧着床帷,心中一片空茫。
她愣了许久,忽然低声低唤道:“……夫君……”
夜色已深了。
往常此时,连城璧已经睡了。
不想黑暗里,那熟悉的声音却是愈发柔和:“我在。
怎么了?”
沈璧君睁着眼,怔怔道:“我睡不着……”
连城璧轻笑一声:“可是我在你房内,你不安心?”
“不是……”
沈璧君飞快辩解。
半晌,她才垂眸咬唇,一字一顿道:“……夫君不想要孩子么?”
连城璧目光闪过一丝诧异:“璧君想要孩子?”
沈璧君迟疑半晌,才缓缓道:“没有……我——我只是觉得……”
——只是觉得,寂寞。
无论连城璧对她多好,多在意她,却都不是她想要的。
所以她想要一个孩子。
这样,是否连城璧便不会将她当成妹妹来看?
连城璧敛眸,轻叹一声:“你是我这一生唯一负了的女子,璧君。
我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沈璧君咬唇不语。
她眼中迅速积累了水光,几乎下一瞬便要落下。
终究还是,一夜无话。
济南,济水之南。
这是一座卧虎藏龙的古老城市,有多少英雄豪杰湮灭在历史洪流。
两月之后,割鹿刀终于入了济南。
那时已是九月,序属三秋。
济南大明的秋日,湖畔水色幽蓝,静美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