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先是试探,皆发现对方深不可测,便也果断偃旗息鼓。
待连城璧归来,欲再与之交手,却发现对方一如潮水,退的干干净净,不留把柄。
连城璧心中也已有数。
那人的手早已伸入中原,但他藏于暗中隐忍不发,不知是在等待一鸣惊人的那一刻,抑或享受将世人玩弄鼓掌的乐趣。
——是以,如何才能将他逼到明面上来呢?
连城璧尚且思索,明安却敲门而入,轻声道:“影一传来消息,少夫人……沈姑娘已出沈家,前来寻您。”
夜色凄迷。
厉刚撑着伞,静静走在街道里。
雪已是铺天盖地了。
方圆三丈外几乎看不清任何东西。
身后忽然有马嘶鸣声,厉刚眼中寒芒湛然,看也不看来人,便一掌劈去。
伴随一阵惊呼,马嘶鸣着倒地。
听闻那熟悉的惊呼声,厉刚一愣。
他凝眸,却见到了一个极不可能见到的女人。
——沈璧君!
天寒地冻,大雪纷飞。
天下第一美人不与其夫君浓情蜜意,反倒在雪夜里策马狂奔,这多匪夷所思呢?
厉刚想到十日前在连家所见,心中有数,愈发彬彬有礼道:“看连夫人神色焦虑,可有需在下相助之事?”
沈璧君跌坐在雪里,面上尤有泪痕,整个人看起来都是恍恍惚惚的。
厉刚连续叫了她好几声,她才回神来。
沈璧君愣愣看了他许久,才像是猛然惊醒一般行了礼:“……原来是厉先生,璧君无礼了。”
厉刚急忙摆手:“哪里哪里,倒是在下唐突了。
不过看连夫人神色焦虑,可是有什么需在下相助的事?”
沈璧君心念一动:“先生可知我夫君在哪里?”
厉刚眼中换上了诧异:“连兄今早不是赶往沈家了么,夫人怎么反倒问我了?”
沈璧君心中酸涩无可言说,竟是眼眶一红,差点就落下泪来。
她是当真不知道,自己这般模样究竟有多少诱人,更不会知道眼前号称“坐怀不乱”
的君子厉刚,是个彻彻底底的伪君子。
厉刚吞了口口水,扳了脸孔肃然道:“依夫人之意,连少竟是离开了么?”
沈璧君黯然道:“……是……”
厉刚道:“那……夫人可知连兄去哪里?”
沈璧君死死咬唇道:“我——我不知道……我去过别院……但,他不在……”
厉刚奇道:“这漫天大雪阻路,连公子不在沈家,又不在别院,又会在哪里?”
沈璧君听闻厉刚这么说,整个都绽放出希冀的光芒来:“没错、不错,这漫天大雪,他若不在别院,定是在沈家不远的客栈里……我怎么会这么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