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静静凝视连城璧,忽然垂下了眼睛。
连城璧的笑容已经敛下。
他慢慢拢起了眉,叹了口气:“你生气了?”
萧十一郎摇了摇头。
连城璧叹了口气。
他上前一步,想将人拉住,却被他躲开。
连城璧笑容趋于无奈:“你果然是生气了。”
萧十一郎默然不语。
厅中一片沉默。
这几个月来,从没有此般令人窒息、难耐的沉默。
萧十一郎像是承受不住,才转身离开。
连城璧没有拦他。
他走到门口,与匆匆走入的泰阿擦肩而过。
泰阿他已见过多次,多次皆是相看两生厌。
但这一次,萧十一郎的目光却不由自主放在了泰阿怀里的那把刀身上。
匆匆一瞥,只看得清刀不过两尺左右,刀鞘、刀柄、线条和形状都很简朴,更没有丝毫炫目的装饰。
但刀尚未出鞘,萧十一郎却觉得整柄刀覆着难以忽略的——令人魄散魂飞的杀气!
他心中一窒!
他豁然转身,死死盯着泰阿手中的那一把刀,但那几乎转身即逝,视线之中唯有泰阿背影。
时已近寅。
已偏西向的阳光洒在萧十一郎半边身上,还有些许的温暖。
但他心中波涛起伏,全然没有任何感觉。
半晌,他才缓缓转身,失魂落魄般一步步离开。
——他若没有看错,那把刀……
正是割鹿刀!
泰阿走入之时,连城璧负手站在玩偶屋边,满面苦恼。
他几乎是抑制不住地呼吸一顿——连城璧这般善于掩饰自己表情的人,平素决不会露出这般表情。
原因,泰阿也想得到。
他心中晦涩难忍,终究是死死握了握拳,道:“主上,属下寻得一样东西。”
连城璧这才转过身来。
听见泰阿声音的那一刻,他面上不悦已全部敛下。
但瞧见泰阿怀中东西的那一瞬,他唯有瞳仁紧缩!
他的目光极冷,便如刀如剑一般尖锐狠戾,他猛然抽刀,刀面森冷。
仅随意挥刀,刀气纵横之下,左方珠帘全部碎裂,四下滚落在地上。
而珠帘那一侧的桌椅,保持着原先姿势被切成两半。
而切口平整,更是前所未有的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