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是怎么来的?
萧十一郎有些恍然。
初见之时连城璧温润如玉,恍若雕塑完美无瑕;如今再见,却又被发现了另一面。
狼狈,冷漠,强势。
再不复,当日温柔清浅。
真真有趣。
很多时候,由有趣引发了好奇心,通常是人致命之伤。
譬如风四娘。
萧十一郎闭了闭眼,觉得有义务撇清自己与连城璧的关系。
没错,他们确曾同桌共饮,他也曾以为连城璧会成他的知己。
然现实证明他们天差地别,完全没有任何交集的可能!
“连少。”
他思索至此,露出一个客气的笑容:“上次是萧某不小心拿走了你的酒,然而今日帮你杀了这五人,想必欠你的亦足够还了。
萧某可是天下人所不耻的大盗啊。
连少不会以为,萧某是杨开泰那种做好事不求回报的傻子?”
这世界千奇百怪的人都有。
譬如女怪物风四娘,譬如喜欢睡棺材的飞大夫,譬如他自己。
然而铁君子杨开泰都不曾让他觉得怪异,他面对连城璧,怎就有了“一口酒卡在喉咙里、食不得下咽”
之错觉?
连城璧静静凝视萧十一郎,眸色黑如静夜。
他的眼狭长完美,更覆着一种温柔,恍若可以溺死人的温柔。
连城璧看了许久,淡道:“待本少沐浴完,整个无垢山庄的酒都是你的。”
“……”
萧十一郎终于无话可说。
昔日风四娘总说他伶牙俐齿,然而他在连城璧面前,发挥不出丝毫面对风四娘的优势。
——他不了解连城璧。
既然不了解,自然找不到他的死穴。
然而连城璧,却了解他。
初次见面便已拿捏稳了他的死穴,拿捏住了他的缺点。
且利用起来,毫不手软。
萧十一郎转身。
事既已至此……
也罢。
他说:“我的地方不仅简陋,还很脏的。
连少可多多包容啊。”
他说着,脚下一点,人如闪电一般飞掠而去。
连城璧负手留在原地,静静望着。
半晌,油灯一闪,黑衣再度出现在茶铺里。
萧十一郎的眼一直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