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沙哑又缠绵,跟平时的语调截然不同。
松泽以手指拨开乱糟糟堆在额间的头发,泛着潮红的双目直视着我。
明明是仰躺在我身下、绝对弱势的姿势,他本人却似乎安之若素,并不介怀。
相较之下,他的重点放在了奇怪的地方。
松泽低声笑起来:“青弦君,你在惩罚自己吗?”
“……”
在刚刚的纠缠里勃起得愈发坚挺的性器让我完全没有立场否认松泽的指控,可我当然也不会就这么给出肯定的答复。
我沉默地瞪着他,试图把情绪压缩在眼神里、用视线诛灭身下这个不负责任的家伙。
厌恶、憎恨、恶心——各式负面情感在我身体里冲刷,谴责松泽的暴躁话语一句句滋生在沉甸甸的胃袋、又在被自己尚且存活的良心阻拦在了胸腔里,我憋得呼吸都粗重了。
不是松泽的错……或者说,他才是遍体鳞伤的那一个。
瞪视松泽良久,我呼出一口浊气,起身坐在他身边,低声道:“抱歉。”
“嗯?”
“对不起……我在迁怒。”
“迁怒啊。”
松泽像是满足于这个我自己都不太理解的答案,视线也从我身上移开了。
过了片刻,他忽然问道:“为什么?”
为什么……
明面上的理由当然是松泽的性骚扰,但事实如何,扪心自问,答案并不这么简单。
松泽的挑逗没有激怒我;恰恰相反,我为了他那个清淡到无法称之为吻的接触勃起了,情欲好像被戳破的水球一样无法控制。
我根本不是对松泽生气,我在气我自己……因为自己的勃起感到羞恼与恐惧,甚至到了诉诸暴力的程度。
在想通的瞬间,四肢百骸的触感重新涌进意识里。
不论是与成年男性搏斗的快感与酸痛,还是忽起忽落的荷尔蒙水平,都属于我平时绝不会拥有的体验。
我按住心脏的部位,都不知道该怎么评价刚刚的自己。
异常……是绝对的异常,又因为松泽的存在而显得顺理成章。
松泽润一。
这个人才是一切异常的根源。
以高傲性感的姿态引诱了我,又在刚才的暴力性爱中展示出了全然的浪荡与驯服。
真是个肆意妄为之人……包括刚刚的对话也是,松泽的循循善诱根本不是在期待答案,那句追问只是个友情提示而已。
下意识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我低头瞥见手掌里干涸的精液,又侧头看一眼身边坦荡暴露出任人宰割的脆弱姿态、仍然散发着出致命吸引力的男人,喃喃道:“松泽……像梅菲斯特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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