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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开桓叹了口气,将孟笙的手攥在自己手里,开口道:“我再次提起了堵不如疏,引流到别处去,他却一口拒绝了,说是大坝已成大半,加固加高即可。
这几天我在房里翻阅一些前人留下的水利工事的书,画了几份工图,送到陈永长府上,就没了音信。
昨日崔瀚来了,与我小谈几句,话里也尽是阻挠之意……我怀疑这菱州崔家和陈永长之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
孟笙心下微动。
昨日崔瀚确实是来了,而且也确实是与陆开桓聊得不大相投似的,走的时候面色不善,陆开桓也留在房内没有出来,孟笙只好亲自送这位崔小公子出府,在走到府门时,崔瀚停下了脚步,孟笙一时没反应过来,鼻尖撞上了他的背。
刚想道歉,就听面前传来一声轻笑。
接着,这位崔小公子,摇着一把洒金折扇,回头笑吟吟地看着他,那笑里三分暧昧,七分风流:“三日后是我生辰,舅舅说要为我大办一场,孟大人,可否赏脸前来一聚?”
“我……”
“来的话,记得自己一个人来崔府,因为请柬我就带了一份,只你一份的。”
说罢,将请柬塞进孟笙怀里,也不管他说什么,自顾自地转身离去了。
孟笙将那张华丽的请柬在烈烈日头下展开了,上头金色的落印映得他眼睛隐隐作痛——
崔瀚。
第四十六章·赴约
“在想什么呢?”
陆开桓见孟笙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问道,“是有什么事发生吗?”
“……没有,我只是在想,我该做些什么,才能帮到你。”
陆开桓笑了一声,将站着的孟笙搂住,把头埋在他腰间,轻声道:“你能为我着想,这份心意我知道了。
但是,笙儿,我现在唯一希望的就是你能平安无事,我带你来菱州也并非想要你为我做什么……所以答应我,别搅进这摊浑水里,好吗?”
孟笙不作声。
陆开桓头埋在他腰间,看不清孟笙脸上的神情,就权当他答应了。
心头一松,这几日的疲倦尽数涌上心间,陆开桓只觉得眼皮沉重,松开孟笙站起身来朝里间的床上走去,躺下连衣服都未脱,不过片刻就睡着了。
孟笙也跟着他,坐到床边,落下眼去看陆开桓。
这几日的事情的确烦杂难理,使陆开桓的眼下都生出两片青黑来,看得孟笙心里也细密地泛起疼痛来。
他想帮帮陆开桓……什么都好。
他不想永远只在陆开桓的羽翼下,被护在背后,他也想与陆开桓并肩同行,什么困难苦楚都一同承担。
可是陆开桓的态度也总是这样,无论什么时候,只要他探出头,陆开桓就会如临大敌地将他掩回去。
孟笙心底不由生出两分黯然,难道陆开桓是觉得他只是个太监,所以帮不上什么忙,才这样多加阻拦的吗?
这些苦闷在心底酝酿发酵,令孟笙这一夜都无眠。
…………
隔天,陆开桓起了个大早,坐在案边拧眉深思,将那封上京送来的密信读了好几遍,脑中一时过了许多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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