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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忽然仰天大笑起来,状若疯癫,笑声也写作苍凉:“一个两个都向着你,这还叫我如何去斗?上天待我不公,待我不公啊!”
陆开桓拧眉看着陆远达,心底暗暗地回他,其实你也有过机会,只是一直在错过,才让我有了种种机遇。
这一场闹剧至此,也是时候收尾了。
陆开桓缓缓开口:“将所有叛兵拿下,听候发落,将肃王关押至天牢,择日……”
“且慢——!”
陆开桓猛地回头,这声音,他化作灰也不会忘记。
这是郎雨华的声音!
只一眼,就足以令陆开桓肝胆俱裂——
郎雨华站在一辆马车前,他怀中圈着一个人,而他手中那把匕首,利刃正对怀中人的咽喉。
那人面色苍白,隐隐泛青,像是将死之人,往日艳如桃李的艳丽面容因过分消瘦,失去了生气,如同一朵开败了的牡丹,干瘪而暗淡。
郎雨华问:“陆开桓,你不是在意他吗?你愿意为了他,放弃大千的万里江山吗?”
第六十八章·事终
陆开桓又急又怒,一口气噎在喉管里,噎得他许久都说不出话来。
郎雨华却是笑起来,笑声阴恻恻的,听着极是瘆人。
他低头,在孟笙耳边悄声道:“让我来帮你看清楚,到底谁才是最爱你的那一个。”
他对着陆开桓大声道:“陆开桓,你要想保他一条性命,那就退兵投降,否则,你就只能得到一具尸体!”
孟笙眸色平淡,郎雨华的话在他这就像是一阵虚无的风,根本吹不进他的耳中,脖子上贴着的寒凉刀刃,也都入不了他的眼,他只是开口唤道:“恪王殿下。”
他们隔着人海,遥遥相望。
孟笙唇瓣张合,无声念出几个字来,陆开桓看懂了。
那是四个字。
“别、做、傻、事。”
陆开桓心底泛起一阵苦涩的疼痛,像是千万只蚂蚁啃噬,将他的心蛀成了一个空壳,风一吹,就冷得要命。
他此刻焦灼万分,面上却并不显露半分,前世做了几十年的皇帝,他早习惯将情绪都掩在平静的面庞下,叫人猜不出喜怒,更看不透他的眼睛。
他遥遥看了孟笙一眼,那一眼却饱含万千柔情,像是对他说别怕。
有时候,情话也并不是一定要靠嘴才能说出来的,眸子里的情意,才是无论如何都做不了假的。
陆开桓将马头掉转过去,骑在高头大马上,骑到郎雨华和孟笙面前,倨傲地俯视他们,那神情仿佛他们比地上的一滴污泥还不如:“郎雨华,你可是押错宝了!
你以为,他是个什么东西,也配叫我为了他认降?”
他轻蔑一笑,连眼角都带着刻薄的不屑。
他的眼神在半空中与孟笙交会,孟笙会意,面上露出痛苦的神情。
郎雨华攥着刀子的手顿了一下,旋即他叫道:“不可能,你……”
“怎么不可能?”
陆开桓翻身下马,从腰间抽出染血长剑,远处明明灭灭的火光映照在他脸上,将他颊侧还未来得及抹去的血迹照得鲜明,活像是从地狱爬出的修罗,“他不过就是个内侍,待我登【基后,天下美人尽拥在怀,他就算是再招人喜欢,野花幽香,又怎么比得上牡丹的国色天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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