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怎么能把这事放在心上,这岂不是让兄弟间生了间隙么!”
陆开桓顿了顿,神色之间一片诚恳,“皇兄又不是不知道,臣弟愚钝,自知才学疏浅,担不起国之重任,所以你也知道,臣弟从前从来没有生过什么别的心思,只愿为身为储君的哥哥鞍前马后!
若说真要是有什么花花肠子,心怀叵测之人,那可不是臣弟……”
陆开桓话里暗指二皇子,陆博容听懂了,拿着鞭子的手不由一僵。
确实,自从那道封他为太子的旨意一下,陆远达便千万个不服,从来和他都是不对付的,千方百计,处处作对,无非就是为了拉他下马。
倒是陆开桓,才是那个没有争抢的人。
陆博容脑中回想着这些年陆远达设计陷害他的事情,对陆开桓的气便渐渐便消了。
“皇兄打我出出气也不是不可,但是皇兄若是消气了,不如听我一言……”
陆博容右手举起挥了挥,他的随侍便立刻会意,带着一干人等匆匆离开,给他们二人留下私密的空间。
陆开桓眼见着那些人走远了,费力地喘了几口气,抬起被冷汗打湿的睫毛,一字一句对陆博容道:
“皇兄,你想不想扳倒二皇兄?”
太子眯着眼看他,一时之间没有看透陆开桓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若是皇兄肯信我,那么不妨去差人查一查姬遥在上京的凤竹馆,那里一定能查到让二皇兄能吃到苦头的东西。”
凤竹馆,是姬遥开的一家酒馆,以独家酿制的竹叶青最负盛名。
而姬遥,谁都知道他常常出入燕王府,和燕王陆远达的关系着实不一般,自然是陆远达的入幕之宾。
上辈子陆开桓偶然间撞破了姬遥与陆远达的亲密关系,心中起疑,便着人仔细盯着姬遥,不多日果然发现姬遥将一些账簿私藏于凤竹馆之中。
那些账簿上,自然记得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尽是一些不光明的钱财,且上面还有与大臣钱财来往的实账,是确凿的结党营私的证据,而陆开桓当年正是靠这些账簿扳倒了他的好皇兄,将陆远达彻底踢出争斗中心。
“你以为你说的话,我就会全信?”
陆开桓咳了两下,喉管里的淤血令他感觉十分不舒服,这种皮肉之苦他确实已经太久没有吃过了,一时间令他有点招受不住:“皇兄,我没有骗你,你若是不信我,大可先派人暗中盯着姬遥……宁可错杀,不能放过啊!”
“够了!”
陆博容掷下手中的鞭子,“你太放肆。”
说罢,他冷冷眈了陆开桓一眼,拂袖离去。
狱卒待太子离去后,才敢上前从刑架上把陆开桓放下来。
陆开桓觉得身上很冷,唯有不断流血的地方烫的吓人,失血过多使他的神智有些模糊起来,他生怕会死在这牢里,撑着最后一丝力气,费力地扭过头问狱卒:“今天是什么日子了?”
“回殿下,是腊月初八。”
是了,陆博容确实是在他下狱后第六天来找他麻烦的。
上辈子陆开桓不知如何辩解,被陆博容打得生生去了半条命,因此他也怄着一口恶气,咬牙蛰伏,最后亲手以一杯鸩酒送陆博容上路。
“你能不能叫我的随侍太监孟笙来地牢给我上药,”
陆开桓停了一下,“我要是真的死在这里,你们也担不起这个责任,我再如何落魄,也是陛下的三皇子!
叫他却不召太医,是为了不把这事闹大。
若是这件事闹大了,太子动用私刑,你们这些放他进来的人就不怕惹祸上身吗?我大千国的铁律,第三卷的十五条,便是不允许任何人在没有上谕之时来私自动刑,违者会被施以严刑,难道你就不怕吗?”
那狱卒眼睛滴溜溜地一转,到底是怕了他这皇子身份,于是连忙走过去陪笑道:“三殿下,您这是说的哪里话,小的不敢,小的这就为您去请。”
陆开桓这番话不过是吓他的,上一世他被打得遍体鳞伤,狱卒见他快死了连忙去召了太医来诊治,后来太医将他的伤情如实向皇帝上报,但这件事最后也就不了了之,太子并没有因此事收到什么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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