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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夕景吃不下了,却又不敢做饭桌上第一个放下筷子的人,他偷偷看了秦泽远两眼,秦泽远一颗心放在徐夕景身上,怎么可能感应不到,便放下筷子,说:“爸妈,我吃好了。”
一桌子菜只走了个过场就又端了下去,秦泽远扭头看了徐夕景一眼,徐夕景硬着头皮站起来倒茶,他倒了两杯,先端起来一杯递到秦康震面前,说:“叔叔,喝茶。”
秦康震“嗯”
了一声,抬头看了徐夕景一眼,徐夕景被这一眼看得手一抖,杯子里的水都要洒出来,秦康震竟然出乎意料地笑了一下,说:“放这儿吧。”
徐夕景把水放在秦康震面前,又端起另一杯,递到罗芸汀面前,说:“阿姨,喝茶。”
罗芸汀没说喝还是不喝,只一言不发地坐在那儿,气氛一下就凝固了,徐夕景只好一直保持着两只手端着杯子,微微躬身的姿势。
秦泽远也没说话,既没说让徐夕景把杯子放下,也没说让罗芸汀赶紧接了这杯茶,他站起身,拿起另一个杯子,给徐夕景倒了杯茶,喂到徐夕景嘴边,说:“干站了这么久,累了吧,喝点水。”
徐夕景为难地看了秦泽远一眼,秦泽远示意他喝了,徐夕景没办法,只好低头抿了一口。
秦泽远又抽出纸巾,给徐夕景擦了擦嘴,然后握着徐夕景端着茶杯的手,问罗芸汀:“妈,小景给您孝敬的茶,您不尝尝?”
丈夫不置一词,儿子胳膊肘朝外拐到拐不回来,罗芸汀长长地叹了口气,说:“你先放着吧,我有话跟你们说。”
秦泽远把茶杯从徐夕景手上接过来,放在了罗芸汀面前,又拉着徐夕景坐好,坐下之前还把徐夕景的椅子朝自己这边挪了挪。
“远儿,你不要觉得妈妈是在变着法儿给小景穿小鞋……”
秦泽远摆摆手,说:“妈,可您确实是在变着法儿地刁难小景。”
秦泽远也叹了口气,说:“妈,您也是有出身有学识的大小姐,怎么现在这么刁钻刻薄?您觉得小景不好,我不能理解,小景是您看着长大的,他是什么样的孩子你们不知道吗?今天小景坐在这儿,敬您是长辈,忍下了您的刁难,包括您之前对他的无理要求和羞辱。
但小景只是小辈,并不比您、比我要低级,您也收敛着些吧!”
罗芸汀还没反应过来,秦泽远的父亲就嗤笑一声,说:“早就告诉过你,孩子大了不要再插手他们的事情,一次两次改不了,就随他去,将来吃亏享福都是自己的,你偏不听,怎么样,被当面教育了一通,服了吗?”
罗芸汀没说话,默默地上楼,没过一会儿又默默地下来,把一个盒子放在徐夕景面前,说:“收下吧,我进门的时候传给我,以后就交给你,估计你们这情况以后也传不下去了,好好存着吧。”
她也不管旁人的反应,转身就走,说:“我乏了,上楼睡了,你们想坐就坐,不想坐就走吧。”
秦康震等罗芸汀上楼以后才说:“东西收好,今晚在这儿住下吧,哄哄你妈。
你们要真就这么走了,她要更伤心了。”
秦康震说完,也站起身,说:“小景,你去休息会儿,让远儿跟我来书房一趟。”
徐夕景惊讶于这通鸿门宴比自己想象地容易许多,一听到要在这儿住一晚,又有点蔫,没精打采地上楼回了自己房间。
因为经常有人打扫的原因,房间里并没有陈旧的感觉,徐夕景躺在床上,总觉得恍然如梦,似乎还能看见自己小时候在这个房间里写写画画的样子,没一会儿他就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天还亮着,秦泽远撑在床头看着他,徐夕景想爬起来,秦泽远把他按住,说:“再躺一会儿。”
徐夕景只好又躺了回去,他眨眨眼,问:“叔叔都跟你说什么了?”
秦泽远在他脑袋上摸了几下,说:“让我代他给你道歉。
为以前发生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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