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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枳咬紧烟嘴,懒得再跟他们纠缠。
这群混子没什么能耐,也不肯做正经工作,玩着一支要死不活的垃圾乐队,以前老是跟着张硕混。
他去看个演出,倒霉遇上张硕,那人突然骂他打他,这几位就在一边抽大麻,喝酒,说笑,惬意得不行。
李枳一见他们就恶心想吐,也怕得要命,曾经甚至萌生过报警检举这群人藏毒的念头,却始终没能留下什么证据。
最近两年也不是没再见过面,但都是和乐队集体行动的时候。
宋千明白过事儿之后一直觉得自己特对不起李枳,拉着陈雨浓叶沧淮,一个个儿跟护崽的老母鸡似的,根本不让他们靠近他一步。
现如今,李枳一人撞上,真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待会儿要他在这群妖魔鬼怪面前弹琴,他实在不确定自己是否能够做得出彩,可要他临时逃跑坑人家主场,无论如何也说不服自己。
更何况黄煜斐今天还要来看呢,自己早就说好了,要给他露一手的呀。
他决定先离远点再说,道了句“我不想跟你们胡扯”
,然后就低头从堵他的几位之间钻了出去,背着琴走进Livehouse,点了杯可乐躲在角落喝。
坐定了又开始后悔,他怔怔地想着那群人估计不会就这么放过自己,现在跟这地方窝着,想跑都不好跑了。
结果他们果真就没放过他——四个人高马大的家伙拉开椅子,围坐在李枳周围,笑呵呵地喊酒保上啤酒。
新开的酒馆生意冷清,里面还没来别人,更不可能找人求救。
李枳抱着琴就想往后台跑,他祈求上苍,化妆间千万要有人,至少门锁千万别是坏的,却被为首的一把按住,推搡着堵回墙边死角,差点把吉他给撞到。
“坐啊,”
那人笑,“我们又不是凶神恶煞,今儿个就想跟你叙叙旧,老乱跑有什么意思,真打起来伤不伤和气。”
脏辫也笑:“要是鼻青脸肿了,化妆上台还得好一阵子,也不好看对吧。”
李枳咬着嘴唇坐回到椅子上,把琴护在身后。
鸡冠头点了根自己卷的大麻烟,乐道:“还真别说,他这模样画个眉毛上个粉底,还真能当小姑娘使,怪不得硕哥当年那么迷他。
两年不见,好像又长水灵了,也不知道硕哥看见他会是什么反应,后不后悔娶了个老婆呢?”
这完全是为了恶心李枳,双方都是心知肚明。
方才一直沉默的板寸接着道:“要是他能机灵点,学着点乖,硕哥也不至于那么急着找老家的女人睡啊。
你看他这一脸不屑样儿,好像完全不觉得害人家儿子差点保不住,还搞得人在圈里名声坏掉根本混不下去,有自己什么错似的。”
李枳冷眼听着,已然气得头皮发麻,但他掐住自己冰凉的手掌,半张脸缩进外套领口,决心一句话也不回。
他又开始想:这世上为什么会有这么该死的生物啊。
为首的也点了根大麻,踹他一脚:“不来一根?”
李枳白了他一眼。
为首的又往他面前摆了瓶啤酒,瓶底撞上桌面,啪的一声。
他说:“也不来一杯?太不给哥哥面子了吧。”
李枳还是不吭声。
哥也是你配叫的?他冷笑。
那鸡冠头看见老大被人这么蔑视,固然是要趁机作妖娱乐一下自己。
他撬开酒瓶,揪着李枳领子就往人嘴里灌。
李枳虽然双唇紧闭,可鼻子里未免还是进了一点,呛得直咳嗽,酒液流到外套前襟上,湿了一大片,可他还是不肯说一句话,抑或求饶。
他拼命把酒瓶推开,掉在地上,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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