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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莱挂掉电话,诺亚有些不开心地绕着电话机走了两圈,它不喜欢这种看不到摸不着却能够改变伊莱情绪的东西,于是尝试这用尾巴卷起话筒去听里面的声音,伊莱敲了敲它的脑袋,把话筒重新合上:“别捣乱。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诺亚委屈地晃晃头,上身立起,把前肢扒拉在他的腰上,然后脑袋蹭进他的衣服里,脸颊贴着他最柔软和温暖的腹部皮肤。
伊莱“啧”
了一声,按着它的颈部把它拎了出来:“仔细想想,恐龙的确没你这么神奇的品种。”
碰到了伊莱肚子的诺亚开心地哈气,转过头去把拎着它的那只手又高高兴兴地舔了一遍。
伊莱感到无奈,摸着它最喜欢被摸的头顶,用针管重新抽了一管血,存了起来。
昨天他还在担心自己养的恐龙咬死了两个人,今天却在担心自己养的恐龙到底是不是恐龙。
伊莱一边安慰自己至少那两位受害者和诺亚没什么关系,有些魔幻感地继续把诺亚带去后院放风,一直到晚上还沉浸在检查结果之中震惊到无法自拔,第二天早早就醒了过来,顶着一个巨大的黑眼圈,照例给诺亚做完早饭之后,带着血液样本又准备开车去市里。
诺亚趴在全是铁栏杆的窗户边上,眼也不眨地看着伊莱又坐进那个钢铁的盒子里,然后像昨天一样迅速地从它的视野范围之内消失了。
这种完全与伊莱失去关联的感觉让它非常焦躁,它在狭小的家里来来回回的走动,来来回回地折腾伊莱留给它的那些玩具,每隔一段时间便会走到窗户边,前肢搭在铁栏上,去看马路上有没有那个铁盒子的身影。
没有。
一个小时没有,两个小时也没有。
等待一层一层的加重它的焦躁,它甚至开始想念伊莱工作的时候,在二楼的它可以清清楚楚地听到他在说些什么、做些什么。
它想从房间里出去,沿着伊莱留下的气味去偷偷找他,但是一想到伊莱生气的模样,又失落地耷拉下尾巴,在地板中央趴了下来。
伊莱不在。
伊莱生气。
想伊莱。
想。
很想。
三个小时,今天的伊莱出去的似乎更久了。
诺亚一下一下地数着自己的呼吸,浑身的颜色都变成了暗沉的深灰,第二十三次不由自主地走到窗边,看到一辆不属于伊莱的铁箱子从酒吧外面的马路跑过,失落地把头靠在了铁栏上。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股熟悉的气息进入了它所能感知到的领域。
它猛地立起自己的上半身,把目光转向后院的方向,但过高的围墙挡住了它的视线,让它无法看到外面的情况。
它哒哒哒地拍起尾巴,下意识地呲出了已经越来越锋利的牙,警觉地感知着那道混乱的气息,似乎在朝着马路的方向,离它越来越远,很快就越过了属于它的地盘,像伊莱那样消失了。
诺亚喉咙里发出了充满敌意的咕噜咕噜声,后爪来回磨动着木质地板,在地板上磨出一个小小的坑。
它的皮肤很快就变成了不详的深红色,抬头看了一眼天花板角落里那个奇怪的小玩意。
伊莱。
它想。
这个名字让它迟疑了几秒,但一想到伊莱柔软的身体、不够锋利的爪子和没有鳞甲的皮肤,属于雄性生物的本能和对配偶的担忧很快就消磨了它不怎么成熟的理智,它几乎是轻而易举地弄断了铁栏,像没有重量的影子一样飞速地蹿下了二楼,朝着伊莱和那道未知气息的方向奔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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