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莱只喜欢诺亚。”
他固执地重复着。
伊莱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胡乱地点着头,醉得厉害的大脑跟着他重复着这句话,诺亚幸福地贴上了他的额头,水流之中,极近的祖母绿的眼睛占据了他全部的视野,连同那句不断重复的话一起,很快地把他送到了温度的最高点。
诺亚深深地、深深地注视着他。
两人急促的呼吸交织在一起,伊莱无力地靠在他的肩膀上,在浓郁的橘子味中闻到了熟悉的腥香味。
大量的消耗之后,这种味道让他感到安定。
“你闻起来像某种野兽。”
伊莱低低地说,呼吸渐渐地平稳。
诺亚关掉了花洒,用浴巾把怀里的人严严实实地裹起来,然后轻手轻脚地擦着他的头发。
“你闻起来像清晨刚采下来的蜂蜜。”
他用带着鼻音的声音说。
“蜂蜜……太甜了,对牙齿不好。”
“没关系。”
诺亚在他的嘴边吻了一下。
伊莱的目光逐渐游离,离开了具有麻痹作用的热水之后,醉酒的痛苦又涌了上来。
他想起来那个长头发的女生,用力地拉扯了一下诺亚的发丝。
“疼。”
诺亚不怎么真诚地说。
伊莱有些生气。
“她们不了解你,她们没见过那个满是淤泥的蛋,没用拖鞋揍过你的头,没有从笼子里把你救出来,没有亲眼见证你破茧……”
诺亚微微愣了一下,嘴角的笑意迅速地凝固了。
晕乎乎地伊莱还没有意识到自己说漏了什么,贴着诺亚的胸膛,难过地闭上了眼睛。
“伊莱?”
“嗯?”
“……”
疑问涌到了嘴边,但诺亚又把它咽了回去。
他沉默着用吹风吹干了怀里人的头发,半搂半抱地把他挪到了床上。
初冬还没有开地暖,空调也刚刚才打开,冰凉地被窝让伊莱一个哆嗦,下意识地把自己蜷缩了起来。
诺亚很快贴着他躺下,搬来这个两室一厅的公寓之后,伊莱一直坚定地和诺亚分房间睡觉,这样的温暖已经是久违了。
伊莱在疲惫和酒精地双重作用下入睡得很快,诺亚抱着他睁眼到半夜,听见他迷迷糊糊地说梦话,颠三倒四地话里面偶尔提到一句:“我真自私。”
诺亚脸颊边的梨涡悄悄地陷了进去。
————
第二天,伊莱在剧烈的头痛里面醒过来,床上只有他一个人,与卧室相连的洗漱间里亮着灯,里面传来了哗哗的水声。
他愣愣地盯着那道暖光看了一会。
诺亚从里面拉开了门,一边用毛巾擦着脸一边往外走,然后正对上了床上人的目光。
他露出了一个若无其事地笑,一如既往地说:“伊莱早啊。”
伊莱盯着那个笑,一时间以为昨天的争吵和混乱都是一个梦,他痛苦地翻了个身,在床上缓了好半天都没能想起他喝断片之后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