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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早呢,”
蓝野霖笑笑,“不然我也不会扣着你不放了。”
裴楚抬头看了他一眼,蓝野霖正低头望着手里的玻璃杯,脸带笑意,放在桌子上的手却在兴奋地发着抖。
他有些荒谬地笑了一声,不知不觉中提高了音量:“疯子。
我身边怎么净是些疯子。”
“这个圈子早就疯了。”
他说,“宋老师和巫连本来有机会提前结束它,却懦弱到不敢去背负罪名,真让我失望。”
裴楚无话可说,扔下了筷子,靠进椅背里。
蓝野霖依然镇定地喝着酒,不紧不慢地,像是要跟他闲聊一样:“你不是一直好奇我们是怎么得到的异能么?其实没有什么特别的,为了追求科学的真理,我们自愿接受了手术,然后毫无新意都地被超脑症折磨着,几乎已经到了死亡的边缘。
宋老师拉了我们一把。”
且不说后天的超脑不可能有这样强的念力,宋辰逸的专长只是缓解超脑症,从来没有根治超脑症的能力。
裴楚道:“既然邀请我喝酒,何不拿出点诚意来。”
蓝野霖握了一下裴楚放在桌上的手,裴楚迅速地躲开了,铁链发出了轻微的响声。
他也没有恼,似乎因为裴楚的话而情绪高涨了些,道:“你太小看宋老师了,他是我进圈子这么多年来见过的最天才的观象师。”
“早年,他打着治疗超脑症的名号,积累了大量的临床数据,后来被政府请为特聘的时候,手里已经有了根治超脑症的研究雏形,但这只是他多数研究中的一小个,他的目的也根本不在此,只是把这些研究当成基础数据,去挖掘精神疾病传播的途径和方式。
他和巫连合作了很多年,巫连就是他手里最宝贵的试验品,他们死的那一天,实验几乎就要成功了。”
蓝野霖转动着手中的杯子:“政府一直在研究除手术外让人脑安全变异的新技术,本来按照我们的计划,宋老师会将传染源渗到新技术之中,技术开始运用之后,不出五年,整个观象师圈都会从这个国家里消失。
他死后,就差那么最后一步的距离,我们足足走了六年……”
房间里面有了短暂的沉默,裴楚试图从蓝野霖的话语中拼出一个新的宋辰逸来,但也许是受到了混乱记忆的影响,他对宋辰逸所有的认知都停留在回忆里面,那个总是微微笑着、包容他的所有的缺点和坏脾气、教会他所有生存的基本技巧的男人。
他已经不知道对宋辰逸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曾经的执念已经浓缩成了一个很淡的黑点,几乎要回想不起来了。
“救我们只是他随手而为而已,刚好他需要人手,也刚好我们是他的学生。
但对于已经看见过死神的我们来说,宋老师是救世主般的存在。”
蓝野霖道,“我曾经疯狂的迷恋过他,包括他本人,包括他本人所追求的东西,当然也包括你。
你可能从来不知道我的存在,我却是和宋老师一起看着你长大的。
我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听什么、穿什么牌子的衣服、喜欢什么类型的男人。”
裴楚道:“你要是真的感谢他,就该好好的活着。”
蓝野霖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我是天生的异能,能力是聆听,因为对能力不满意才动的手术。
宋老师救我也不是让我好好的活着,每个人对活着的定位都不太一样,比如你和巫赫……”
实验室楼上的酒吧突然传来了敲门声,蓝野霖停下了话头,但是坐在桌边没有动。
裴楚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现在是凌晨两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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