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征这人前辈子好事做尽,所以这辈子才一路开挂,家世好,样貌好,人还出了名的聪明,能让他六神无主的机会其实并不多。
安东仔细想来,距离上一次见他这样还是几年之前,那时候他初进英文处没多久,第一次做同传就是在年度最重大的会议上。
每一个老人的菜鸟阶段其实都差不多,韩征虽说成熟一点,遇到这样大的挑战还是胆战心惊。
十五分钟后,被轮转替换下的他窝在角落抽烟,手抖得打火机都按不亮。
安东递给他纸,让他把一整脸的汗擦干净,他迟迟不接过去,抬头看他的时候特没底气地说东子,这次我是搞砸了,处里肯定得把我退了。
两人站到门后按铃的时候,韩征的不安又再次冒头,安东一个劲给他打气,说:“你俩这事当年就错不在你,现在主动过来求和,她还能不给你好脸看?”
韩征琢磨一下,说:“有道理啊,我又没对不起她,干嘛怕她。”
安东眉飞色舞:“那可不!”
谁能想到大门一开,后面会是这副光景?
韩征此刻已是浑身打颤,两手握拳,蛋糕的系带被他蹂躏的嘶嘶响。
安东当然知道这是他怒极后的反应,怕他一冲动做出什么毁天灭地的事,连忙挡到他面前,往裴泽裸着的前胸一推,骂道:“你是哪根葱啊!”
裴泽也有一点懵,笑不是,恼不是,连同解释好像也有点困难,紧了紧浴袍腰间系着的带子,试图说话。
安东又是一推他胸脯,半边身子往房间里探道:“司音呢,你他妈在司音房里干嘛呢!
我告诉你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司音一早名花有主了,她——”
韩征扯着他腰带将大放厥词的安东抓出来,说:“走,不够丢人的。”
安东一惊,说:“什么,这就走了?”
韩征已经头也不回地转身而去。
安东离开前不忘恐吓裴泽,一根手指伸到脸前,恨不得戳他眼睛里,道:“你以后给我小心一点,我可是记住你的脸了!”
弄得裴泽实在委屈。
身后门开,司音声音自内而来,道:“准备走了?”
裴泽一脸抱歉地看向她,说:“早知道就不来你这借水洗澡了,好像刚刚搞砸了一件事。”
司音扁嘴,听他描述方才的情况。
说到韩征转身即走的时候,居然一点也不觉得意外,遇事逃避,神经过敏,是他从小到大改不了的弊病。
裴泽说:“对不起。”
司音颜色一点未变,过来将门关上,说:“这有什么。”
裴泽眼睛一转,歪嘴笑道:“不然咱就认了,反正我对你也是觊觎已久。”
司音拧眉睨他:“那我就该请你离开了。”
***
一直走到车边,安东方才鼓起勇气点了点韩征,问:“阿征,这蛋糕……你到底还送不送了?”
韩征摸出一支烟,咬在嘴上,意识到自己还拎着那盒子,捏着烫手山芋似地往安东怀里一掷,说:“扔了。”
安东惊得下巴落地上:“扔扔扔……了?”
韩征一边点火,一边开门坐进车里,嗯了一声。
安东捧着一满怀人民币,心想不然一会给莫莉捎过去,连忙悄悄塞进后备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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