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庆幸的是,她拔了头上的一根发卡,用尽力量刺进了大腿,疼痛让人颤抖,疼痛也让人清醒。
韩途个子高,体型实在瘦削,第一次作奸犯科永远最为紧张。
司音瞅准时机,一脚揣在他裆部,他疼得“嗷”
一声翻身下床。
她在那时候打电话。
司音毫无保留,事无巨细的一一说了,条理清晰,描述详实,她更是拉起钟罩衫,露出大腿上的伤疤。
尽管那痕迹随同时间的流逝已经变得越来越淡,不经指点几乎难以发现,却依旧带着无法忽视的轮廓提醒着当年发生过怎样的一段故事。
而再往后,司音却突然断了弦,尽管警官一再询问是否有过外力迫使这件事被压下,她还是始终摇头。
“是我自己要求撤的,因为并没有造成什么更严重的后果,而我母亲又在这家工作,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其实对我们都是最好的选择。”
她回答得非常认真,神色镇定,一双眼睛淡淡然地看着对面的人。
“即便是不追究,也该留下案宗。
而且这算是一桩刑事案件,即使当事人不再追究,我们要应该要负责到底。”
司音笑着摇了摇头,说:“警官,这些事你不觉得更应该问问你们自己吗?”
她随后走出了警局。
***
安东的订婚宴还是如约而至。
司音踟蹰再三,选了一条很简单的连衣裙前去赴宴。
两家身份都很特殊,没有大办,只是包下一层餐厅,请了亲密的亲朋好友。
为了躲避狗仔的镜头,大厅里挂上了女方最喜欢的蒂芙尼蓝窗帘,将内外世界彻底隔绝开来。
安东今天很帅,穿一身高定西装,笔挺的衬衫领子将脖颈包裹严实,看人的时候总不免要抬高下颔。
艾小娥意料之中的很美,素净的白色礼服,露出饱满圆润的半边酥胸,一条蓝宝石项链坠在那沟壑里。
司音开玩笑说:“这是不是露丝当年扔进海里的那一条?”
艾小娥摸着这沉甸甸的玩意喜笑颜开,一耸眉毛,谦虚道:“比她那条还是稍微差了一点。”
“很美。”
“谢谢,是我妈妈给我的礼物,原本是要压在箱底带过来做嫁妆的。
安东说很衬这条裙子,还是戴着好看,我就拿了出来。”
司音连连点头:“那你可要好好护着,我说事情没这么简单,他必然另有所图,可能是想拿了占为己有。”
艾小娥朝着安东一笑,露出做过冷光美白的一排牙齿:“你喜欢的话直接告诉我,费这么多心思干嘛?”
安东抿唇陪着笑了一笑,喝了一杯酒。
一对新人在大厅里转过一圈,筵席也到了尾声,司音抓着包要走的时候,有人急匆匆过来找她,引她站到一边,说:“安先生想和你聊一聊。”
于是她一边看着他欢送宾客,一边计算着他何时会来接待自己,幸好时间并不很长,他与艾小娥交耳,指了一指不远处,司音向他点头。
安东带着她从一边电梯下楼,说:“我以为你不会过来,毕竟到最后,我还是跟小娥订了婚。”
司音说:“为什么不呢?你难道没有听过一句话吗,一个人的道德感在面对熟人的时候,就变得特别的稀薄。
尽管我是很同情她,可相比之下,你是跟我一到长大的发小,而我是一个底线特别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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