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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来回回看过几次,朵朵终于做出判断:“云焕。”
“你知道我名字?”
云焕惊奇:“是你妈妈告诉你的?”
语毕更加惊奇,为什么一定就是妈妈,不是姐姐和阿姨,他问:“朵朵,明月是你的谁?”
朵朵仍旧是方才的那句:“云焕。”
过几秒:“云焕。
云焕。
云焕……”
一个名字变幻成好几个音调一起念,汇成一个曲调怪异的儿童学话录。
声音惹得旁边的人频频侧目,终于有忍不住的:“这是新华书店,管好自己孩子。”
云焕连忙抱歉,拿手捂住朵朵的嘴,低声道:“朵朵,说小声点!”
心中又是一颤——自己孩子——他们长得像吗?
朵朵正拨开他手,声音不变道:“小声点!
云焕。”
“不是,我是要你说话小声点。”
云焕哭笑不得地摸摸她脑袋,知道自己不该有这样的想法,仍出自一个医生职业敏感地察觉到这孩子似乎有一点不对劲。
晚上一道吃饭的时候,这股不对劲到达一种极值。
朵朵极度挑食,一餐饭只盯着肉类下筷,而她似乎存在理解障碍,对大人的敦促置若罔闻。
云焕说过几次要她多吃蔬菜后,明月就开始向他招手,她的理由简单得让人更加奇怪:“她不喜欢被人打扰,你随她去吧,她要是发脾气,会吵到其他人的。”
她说话的时候放低眉眼,本就细长的眼睛垂满一种难以若有似无的情绪,这让原本要问她与朵朵关系的云焕不得不闭嘴,默默吃起碗里的菜。
分别的时候,明月抱着朵朵跟云焕说再见,闲话几句的时候,明月由衷道:“你跟以前比,变化不是很大。”
换个句式是,以往如何幼稚或成熟,现如今还在原地打转。
云焕被自己想法弄笑,眼神柔顺地看着明月,说:“你变化就大了,头发怎么剪这么短。”
是啊,先是一头乌黑长发齐肩剪短,仍嫌太过麻烦,就索性剪上耳朵,薄薄的打成几片,刘海是最新流行的不规则,他未必能看得这里面的艺术性。
明月拢唇往上吹了下,额前碎发乱舞,她笑道:“嫌热就剪咯。”
嫌热?十二月的寒风呼啸在耳边,今年冷得尤其早尤其烈,他们都翻出厚实的大衣穿成粽子。
云焕漫不经心地问:“要不要送你们一程?”
话脱口而出前,云焕真是无心之举,可他没想到明月硬是答应了,还答应得很是爽快,于是这事就变得十分尴尬,特别是在一大一小看到他骑摩托车时。
云焕腹诽明月一定在想医生挣得少了,就听她说:“还是算了吧,我跟朵朵打车就行。”
他连连点头,又扭身看她,侧脸在霓虹里清逸笃定。
“刚刚说错了,你也没怎么变。”
有一说一,从不造作,云焕不知怎么想起她曾经挂在头像边的一句状态:世事难料,**苦短。
世事难料可以理解,**苦短算什么玩意儿,这是一个女生该说的话吗?
她那时怎么回答来着,一手撑着下巴,一手划在他脸上,说以前不觉得啊,遇见你后就懂了,你在其他方面也就一般,床上表现倒是还好。
现实与回忆重叠,在眼前造成一个摇晃的片段,闪回的画面似乎是面前的人,又似乎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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