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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被控虐待罪,失去了朵朵。
朵朵被带走那天发了很大的脾气,她很愤怒地大喊大叫用头去撞工作人员,她向明月伸出一只手,试图抓住她。
明月没有能回握住。
明月没有被判入狱,而是参加了一项家庭治疗课程。
她被准许每周去看朵朵一次,每次两小时。
朵朵和以前比更瘦了,看向她的时候眼神空洞又辽远,她很少说话,只是抱着一本破了面子的书,用秃了指甲的小手扣桌子。
明月向她道歉,忏悔,说很多的好听话,她也没什么反应。
只在她提及回家的时候,她才用那双大眼睛看她一下。
她们往往呆不满两小时,朵朵就要离开。
一直带朵朵的工作人员要明月抓紧时间,否则朵朵就会被寄养在新家庭了。
明月见云焕脸色越来越差,知道他内心一定如同煎煮,坦白的时候便没有再坦白得那么细致,许多细节都被一一抹去,只留下轻描淡写的部分框架。
明月简单道:“我开始每周给大使馆写信求助,他们起初没有回复,我就一天写一封。
而这时候约瑟夫找到我,说他父亲那有点关系,可以提供帮助,他为了表示歉意,也愿意为我做任何事。
我说正好,请你跟我结婚。”
云焕定定看着他眼睛,问:“为什么?”
“我咨询了一些律师,他们建议我彻底改头换面,拿出让人信服的条件,来说服政府相信我可以做一个好妈妈。
那时正好期末,得益于中国人的种族优势,我靠以前的底子和疯狂的复习拿到了不错的成绩。
我一天打两份工,并且向丽丽姐重新索要生活费,我从不欠银行的钱。
我办了一张健身卡,没事就去跑步练普拉提,结交了一群不错的朋友。
我重新开始做饭,用美食和笑脸,挽回那些看我不爽的邻居的心。
我又成了一开始的董明月,甚至看起来比之前更好,我就只缺一个丈夫和一个美满的家庭了。”
那时候的约瑟夫自然成了最好的选择,他们熟识,他对她有愧。
他是本国人,拥有合法身份,他父亲在当地很有威望,他认真收拾起来真的可以很正派很英俊。
至于邻居说他抽叶子的事,请问有证据吗,毕竟一个人的片面之言很容易受质疑,何况这位仁兄喝醉的时候,曾经跟约瑟夫打过一架,因此结怨也不一定。
可明月的证据却是很牢靠的,朵朵患有自闭,她因为无法控制情绪而频繁自伤。
身为妈妈的她从来没有体罚过她,所以她尽管被带走,身上依旧伤痕累累。
明月真的很快带回了朵朵,在她为这次重逢准备的新家里,她给朵朵煮了一锅热腾腾的狮子头,还在里面加了一些从中国超市买回的粉丝。
小孩很享受地埋头其中,吃得极香。
仿佛那些分开的岁月只是弹指一挥,朵朵没有表现出抱怨,也没有表现出兴奋。
只是她很少再喊妈妈,而是开始直呼她的名字,明月。
明月极偶尔地回顾这一段,总是庆幸又伤感。
庆幸的是朵朵身上起的那些小变化让她困在一个致密的罩子里,她的情感系统被最大程度的削弱了,她更注重身体感官上的体验。
这样一来,被从母亲身边带走的创伤降到最低,没有期待,也就没有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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