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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童听得直咬牙:“知道他胆小怕事,没想到这么怂。”
顾川说:“不过我也因祸得福,步行到另一个村子,想找个地方熬过这寒夜的时候,就被一只不听话的外国狗,和一个会说中国话的小女人给吸引住了。”
前一秒还牙痒痒,这一秒又忍不住想笑,苏童说:“怪不得那狗不听我的呢,一着急说了中文,怎么可能安静得下来,多亏了你那张饼。”
顾川问:“那你呢,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苏童于是将这几天的事一五一十地倒了出来,从马希尔抓到她说起,一直谈到昨晚惊心动魄的逃亡。
只是中途略过了简梧的弃她而去,也略过了她父亲的那些事,一个是因为那勉强能算人之常情,一个则是情绪过了,就有些无从开口。
顾川静静听着,许久,说:“你比我聪明,知道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之前也看过不少这样的例子,真发生在身边的时候又觉得挺不可思议的。”
苏童说:“其实我和他说那些话的时候,并没报什么希望,诉苦的时候也就是因为无聊,想找个人说说话。”
顾川长吁:“真没想到我们一个被熟人坑了,一个却被陌生人救了。
前提都是为了钱,但轻重各有不同。”
苏童:“不知道马希尔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因为放走我而被迁怒。”
顾川:“等我们回去了,就去找他的家人。”
苏童很重地点头:“好啊,我跟他保证过的,无论能不能逃得出去,都一定要把找人的事情给办成。
能出来的话就自己办,不能出来,你再打电话来的时候也要告诉你。”
顾川将她手忽地死死一攥,黑着脸:“说什么呢你。”
苏童又露出两排洁白的牙,笑得又憨又傻:“我不是出来了吗。”
***
这一路走得慢而艰辛,环境恶劣路途漫长,又要时刻绷紧神经,环顾四周保持警戒,没有一个人不觉得疲乏。
好像夜晚开车,既无路灯又无隔离带,同样的路程却要多付出数倍的精力,短短一段路下来便是大汗淋漓。
中途他们还是歇了一会儿,这回不是人撑不住,是骆驼被最后一根稻草压弯了脊梁,猛地一个前倾跪下来,冲得沙子扬起老高。
苏童几乎被抛出去,顾川一只手拉住她,张着另一只试图接过她,却被摔到的骆驼别了一下腿。
疼痛钻心,他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将摔到地上的苏童一把抱起来,拍着她身上的沙子,问:“吓到了吧?”
苏童久不走路,两条腿软,刚一起身又瘫下去,顾川还欲抱她,她拿手拦着,说:“没事儿没事儿,我一点事儿没有,就是血没充到腿上,我坐会儿再走。”
顾川去给她拿水,将她脸上的汗珠子抹干净,说:“那你坐一坐,咱们不着急赶路。”
牵骆驼的在这沙漠上揪了点不长叶的藤给骆驼吃,心疼地靠了靠它脑袋,说:“不走了,咱们不走了。”
顾川听到这话,立马转身去看他,说:“我们休息一会儿,吃点东西,待会儿再上路。”
男人却坚持道:“我的骆驼走不动了,你看它累得站都站不起来,我们不能再往下走了。
天色还早,我们还要回去。”
顾川面无表情,深邃的眼睛朝人身上轻轻一丢,便叫人忍不住立正站好,静静等着他发话。
顾川不卑不亢,调子都没提高一点,说:“这儿离那个镇还有多远?”
男人抹了把汗:“不远了,还有一小半的距离,但按照咱们这速度,估计等到天黑了才能到。”
顾川说:“还有一小半的距离你不走,却要走那一大半的距离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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