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玳珍一张小脸涨得通红,“顾兄放心,我一定不负所望。”
她自觉办成了一件大事,乐得颠颠儿地往家里跑,一回府便去寻黄氏炫耀。
谁晓得黄氏不仅没夸她,反而皱眉道:“你才跟人家见了一回面,就掏心掏肺地要跟人合伙做生意,也不怕被人骗了。
亏我还总夸你聪明,真是看左了眼。
你再这么咋咋呼呼的,日后被人卖了还要帮人数钱。”
玳珍鼓着小脸不服气,“我……那个顾兄看起来可不像坏人。”
黄氏都被她给气笑了,“坏人脑门上可没刻着字,你怎么晓得他是好是坏?你自己说,除了知道人家姓顾之外,还晓得什么?”
玳珍咬咬唇,“他说见过二郎,定不是骗人的,不然也不能一眼就认出我不是二郎。
国子监可不是普通地方,寻常显贵府里能有一个名额就了不起了,他们家却有两个,要么就是家里年轻一辈争气考进去的,要么就是达官显贵。
这京城里姓顾的显贵……我思来想去,只有武英侯府了?说起来,侯府的顾三叔还救过我们呢。
再说了,我也没什么东西值得人家骗的。
那位顾兄只说要投两万两银子占三成利,他虽然还没给钱,可我不是也没做契书吗?”
黄氏揉了揉太阳穴,耐着性子和她讲道理,“契书是没做,可你的主意都一一说给他听了,万一人家抢在你前头把铺子开了怎么办?他说自个儿姓顾你就信了,真要是武英侯府的郎君,何必这么藏着掖着?二郎虽然在国子监读书不大出门,可若真是有心人,岂能不认得他。”
自从辛一来接任工部侍郎后,京城里不知多少双眼睛盯着府里,黄氏也难免思虑过多。
玳珍闻言脸色微微发白,神情却依旧倔强。
她自然晓得黄氏说得有道理,可是,想想那位爽朗豪迈的顾家郎君,又觉得自己没错。
父亲总教她做人要大气,还曾给她讲过乔峰段誉以酒会友的故事,她和那位顾家郎君怎么就不能成为朋友呢。
玳珍心里虽然有点不服气,可到底不敢忤逆黄氏的意思,她悄悄打量黄氏的脸色,见她虽然绷着脸,却也不是太生气的样子,于是又小心翼翼地上前勾了勾她的袖子,小声道:“娘,是我错啦,您别生气,以后我行事一定谨慎小心,绝不会被人骗了。”
她可怜巴巴撒娇的样子可爱极了,像只想要讨好人的小奶猫,黄氏根本扛不住,摸了摸她的脑瓜子,柔声劝道:“娘也是为你好。”
黄氏觉得她很有必要找辛一来好好聊一聊,不然,再这么下去,家里这闺女都要被他给教坏了。
母女俩亲亲热热地说了一会儿话,直到有下人禀告说武英侯府来了人。
玳珍噌地一下跳起身,瞪大眼睛道:“真……真的?”
黄氏淡然地看了她一眼,玳珍吐吐舌头,干笑两声坐回原处,温柔又矜持地问:“怎么找到这里来了?来人有没有说所为何事?”
苏嬷嬷面露狐疑之色,“说是先去了府里,听说三郎陪着您回了娘家,又寻到这里来了。
可是……”
三郎才多大,还在床上爬呢,武英侯府的人寻三郎作甚?
玳珍心中欢喜得都快炸了,面上却还强作出一副淡然神色,装模作样地道:“找三郎啊?真是奇怪呢。”
黄氏忍不住咳了一声,打断她的话道:“嬷嬷快把人请进来吧。
武英侯府可不是别人家,千万别怠慢了。”
说罢,她又朝玳珍挥手,“你躲屏风后头去,别让人瞧见。”
苏嬷嬷连忙应下,不一会儿便领了个三十来岁面目普通的男子进了屋。
黄氏仔细一问,果然是“顾家大郎”
派来送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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