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玳珍端起茶杯灌了一大口茶汤润了润嗓子,道:“这个七姐姐实在闷得很,我口都说干了,她也不作声,仿佛我一个人在唱独角戏。”
黄氏皱眉道:“我记得她小时候还挺活泼伶俐的,怎么就变成了个木头人。”
“我看她们似乎过得不大好,衣服首饰看起来光鲜,式样却老旧得很。
到底是亲戚,要不要帮衬帮衬?”
黄氏摇头道:“她们不曾开口求助,这无缘无故的,我若是送了银钱过去,岂不是让她们没脸。
好事没做成,说不好还得通埋怨。
你九叔好歹还有份差事,不至于养不活家里的儿女,也就是日子清苦些罢了。”
玳珍也觉得自己想得有些简单了,汗颜地在脸上拍了一把,道:“阿娘说得对,我太想当然了。”
“我们与泰州那一支到底是分了宗的,你祖父对他们一向不冷不热,我们何必巴巴地凑上去惹你祖父不高兴。
而且,俗话说得好,救急不救贫,升米恩斗米仇,他们若实在过不下去了,我们出手帮个忙还好说,眼下不过是落魄些,好歹身边还有下人伺候,这京城里多少人家还羡慕他们呢。”
玳珍连连点头,“是我不对,女儿受教了。”
她轻轻拽了拽黄氏的衣袖,压低嗓门作出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娘亲,我听说太子来府里了。”
黄氏斜眼瞪她,“你管这些做什么?”
“好奇嘛。”
玳珍心里直痒痒,像有只猫爪子在轻轻地挠,“太子长什么模样?以前老听说他这里不好,那里不好,等回了京,又听说他浑身都是优点,能不奇怪吗?祖父把大兄和二郎都叫了去,是太子要见他们么?”
黄氏揉了揉太阳穴,“我也没见过他,哪里知道这些,回头你去问安哥儿就是。”
嘴里这么说,心中却也难免好奇,来大梁朝这么久,见过最大的官就是自家老爷子,十分地有“派头”
。
不过,听说那位小太子三天两头地被辛老爷子骂得狗血淋头,想来也气派不到哪里去。
第7章
辛府的书房里,太子殿下正与辛太傅说得热闹。
辛一来自进屋向太子道过谢后,便眼观鼻,鼻观心,杵在一旁作高深莫测状,心里头却是早已惊讶不已。
徐庚最近总往辛府跑,每一回都能找出点冠冕堂皇的借口,这次却是借着向辛太傅讨教功课的名号来的。
太子殿下如此敏而好学,辛太傅简直是心花怒放,虽然太子问的问题有些离经叛道,但是,只要他好生教导,太子殿下定能迷途知返哒。
“自古士农工商早有定论,商人无利不起早,最是狡猾悭吝,为了些蝇头小利什么事都敢做,自然要严加管束。
太子殿下可万万不能为他们所惑……”
辛太傅听得徐庚说起经商之事,惊得出了一身冷汗,连忙打断他的话,义正言辞地劝道。
徐庚的目光在辛一来脸上扫过,面上故意露出迷惑之色,“正所谓无农不稳,无工不富,无商不活,无论匠籍还是商籍,都是我大梁的子民,为何要分个三六九等?商人们固然爱钱,可我以为这并无不妥,世上谁不爱钱,就算是父皇也总是操心国库的银子不够用,更不用说朝中群臣了。
正所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只要那些商人们遵从国法,不背道德,又何必因此而横加指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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