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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一来叹气,“下官十分理解尚书大人此时的心情,说实话,下官也觉得这图纸确实存在很多问题,我也想把房子盖得漂漂亮亮的,决不能丢了我们工部的脸。
可是,下官也实在是没办法。
户部有多抠门您是知道的,这么大的场子就给了我们三十万两银子,还必须在半年内完工,下官算了算账,单是人工费一个码头就得七八万两银子,剩下的钱连买木料都不够,更别说盖房子了。”
毛尚书气坏了,“那钟老头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他给你三十万两银子你怎么就应了呢,猪脑子!”
“是是是……”
辛一来完全不反驳,所有的批评照单接受,一旁的徐庚只觉得怪怪的,这和他印象中的辛先生可真不一样。
“你还说是!”
毛尚书愈发地生气,“你到底有没有脑子?”
然后辛一来就不说话了,默默地看着毛尚书,表情和眼神特别地委屈。
徐庚忍不住帮腔道:“辛侍郎到底年轻脸皮薄,哪里是钟尚书的对手。”
毛尚书恨得直叹气,他和钟尚书相处了几十年,自然晓得钟尚书的抠门劲儿,依自己的嘴皮子,可真没法从那老抠门手里弄出钱来,于是越想越觉得悲伤,“老夫的几十年的名声就要毁在这上头了。”
他又瞥了一眼桌上的图纸,愈发地觉得伤眼睛,赶紧捂着眼不再多看,“这茬事儿老夫是管不了了。
那个……房子真要盖好了,别刻老夫的名字,丢人。”
尚书大人气呼呼地走了,徐庚顿觉轻松不少,佩服地朝辛先生竖起大拇指,“还是辛侍郎厉害,三言两语就把毛尚书打发走了。”
辛一来谦虚地笑,“毛尚书是个厚道人,这种人其实最好对付,三个字足以,就是‘没有钱’!
真要算起来,六部里头最难打交道的就是户部钟阁老,那可是个狡猾的狐狸。”
许是徐庚在他面前随意惯了,辛一来对着徐庚也自在了许多,说话时还会开玩笑,徐庚觉得这种感觉不要太好,遂也玩笑道:“我还以为辛先生会说太傅呢。”
辛一来脸上的笑容立刻就绷不住了,不自然地抽搐了几下,小声道:“家父不属六部管辖,不算其中。”
六部所有人加起来也没有辛老爷子可怕!
不讲道理只爱揍人的亲爹谁也没有办法对付?
“那这图纸就定下来了?”
徐庚忍住笑,展了展图纸道:“辛先生方才说码头的人工费就得七八万两银子,再加上耗材和杂七杂八的费用,就算有您的水泥,一个码头建下来少说也得十五六万两银子,户部那点钱恐怕真的不够用吧。”
辛一来却一脸淡然,“银子都是小事,只要别有人给拉后腿就成。”
他就怕地方捣乱,徐庚联合吏部坑了某些人一把,保不准有人狗急跳墙来找他们麻烦,虽说海关有太子在前头顶着,可到底天高太子远,哪能管得了那么多。
徐庚想了想,正色道:“这样。
等码头开工,我们就去天津看看。”
辛一来心中欢喜,面上却摆出一副不安神色,“这恐怕不大好吧。
俗话说千金之子不垂堂,更何况国之储君,陛下定然不会同意。”
“古人也说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呢。
海关是我主张要建的,若是出了什么差池,到时候丢脸的还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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