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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这一路窝在光线昏暗的马车里,琸云的伤口并不惹眼,可这一下车,贺均平立刻就注意到她颈项间的那一道血痕。
“啊——”
他一声惊呼,指着琸云的脖子急得跳起来,“琸云你的脖子流血了!”
他一边说着话,一边往前凑,手指伸到琸云的伤口边蹭了蹭。
琸云的颈项白皙嫩滑,带着温暖的气息,贺均平凑得近了,隐隐嗅到她身上特有的淡淡的少女体香,他忽地一懵,脑子里顿时空白一片。
“没事儿吧。”
柱子也凑上前来瞅了两眼,大大咧咧地摇头,“擦破了点儿皮,伤口都结痂了,没事儿。”
乡下的女孩子们都是粗放粗养的,这么点小伤实在算不得什么,柱子见得多了,完全不把它当回事儿。
“要是留疤了怎么办?”
贺均平被寒风吹了一阵,总算清醒了些,担心地道。
他想要再往琸云身边凑得再近一些,可又有些不安,仿佛再往前走就会万劫不复。
他咬咬牙,终于还是悄悄地往后退了一步,目光在琸云的脸上扫了一眼,又飞快地挪开。
宋掌柜微眯起眼睛看了他一眼,不急不慢地道:“回头我制个祛疤的药膏擦一擦,不会留疤。”
琸云无所谓地挥挥手,“无妨,便是留疤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上辈子她身上的疤痕不少,剑伤刀伤不计其数,岂会为了这么点小伤痕费脑筋。
金针坊在新丰镇早订了客栈,足足包了两个院子。
因琸云于他们有恩,刘家二少爷特意让了四间上房出来,琸云和宋掌柜各分了一间,余下的柱子和贺均平及小山兄弟两人一间。
贺均平这次没有提意见。
事实上,他忽然变得很安静,不再像以前那样总咋咋呼呼地说个不停,也不总寻小山兄弟的不是,一入夜就躲在房间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小桥好几次想开口搭个话,瞅见他乌幽幽的渗人的眼神,到了嘴边的话还是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晚上宋掌柜叫上柱子一起,将刘二少爷送的谢礼送到了琸云的屋里。
寒暄了一阵后,宋掌柜正欲切入正题,琸云忽地开口问:“宋掌柜可向那刘家二少爷警告过了?”
宋掌柜眉头微蹙,素来淡然的脸上露出一丝了然又嘲讽的讥笑,“兄弟阋墙罢了,这种事实在不少见。”
琸云依稀记得上辈子的益州城里也曾有金针坊的铺子,不过生意做得并不大,东家姓刘,是个肠肥脑满的纨绔,常常流连于益州的各个妓院。
他也曾来过小红楼,砸了不少钱欲一亲“嫣姐儿”
芳泽,不过小红楼的头牌又怎么是他能亲近的,最后琸云也不过是不情不愿地出来见了他一面。
再往后,那刘老板便很少见了。
琸云把记忆中那个刘老板与今儿遇着的那位刘家二少爷对比了一番,十分肯定不是同一个。
不知上辈子的刘二少爷是不是就死在了这一次的劫难中?她的重生是不是也改变了他的刘家二少爷的命运呢?那么,陆锋的人生是不是也会改变呢?
“这是刘家二少爷特意送来的谢仪,方姑娘莫要推辞,若不是你力挽狂澜,只怕我们这一行人都要死在路上。
不说刘家二少爷,便是我也深受大恩,只可惜宋某身无长物,无以回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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