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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聪明地没有追问,眨了眨眼睛,沉声回道:“中午到的。”
罢了便不再多说,眯起眼睛盯着贺均平上下打量,仿佛要从他脸上找出些线索。
贺均平挥挥手将士兵们全都屏退,这会儿吴元娘也皱着眉头从营地里出来了,瞅见他二人,赶紧加快步子跑了过来,咋咋呼呼地大声道:“表哥,贺公子,你们快去看看阿云,她好像有些不对劲。”
“阿云怎么了?”
贺均平慌忙问,就连吴元娘也能清楚地看到他的不安。
吴元娘摊手摇头,“我也不知道,阿云今儿一下午都不大对劲,我睡觉的时候她就出去了,回来便脸色不好看,失魂落魄的样子,我还从来没有见过她这幅模样。
表哥,是不是中午的时候阿彭说的话吓到她了?”
“阿彭说什么了?”
贺均平瞳孔微缩,目中有厉色一闪而过。
吴元娘从未见过他如此严厉的模样,被吓了一大跳,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深吸了一口气,又拍了拍胸口,结结巴巴地回道:“阿……阿彭说的也是实话呀,你……你怎么像个变了个人似的。
真是吓死人了!”
贺均平脸色顿变,再也懒得搭理她们,转身就往营地里冲,走了几步,忽又转过身来,冷冷地问:“阿云在哪里?”
吴元娘哆哆嗦嗦地朝她们所在的方向指了指,贺均平立刻会意,转过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整个营地贺均平都了如指掌,不消多时便寻到了琸云所在的帐篷,到了门口却又停了下来,咬着牙盯着帐篷口的帘子发愣。
四周很安静,贺均平甚至能听到帐篷里琸云轻轻的呼吸声,一颗狂躁的心不知不觉渐渐安定下来,他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呼了出去,待整个人平静下来了,这才掀开帘子进了帐篷。
帐篷里没有点蜡烛,有些暗,琸云斜靠在榻上不知在做什么,眉眼都隐匿在阴影中,只能听到她浅浅的呼吸。
“阿云——”
贺均平沉默了许久,终于开口唤了她一声。
等了许久,却不见她回应,贺均平忽然有些紧张,停在原地不敢动,两只手悄悄伸到一起用力握了握,又提高声音唤了一次,琸云依旧没回。
睡着了吗?他缓步走直榻边,蹲□子,终于看清了她的面容。
他们才分开了两个月,可是贺均平却觉得两个人似乎有许多年不见。
琸云的眉眼似乎比他记忆里要温和得多,尤其是这会儿睡着,平时明亮的眼睛闭起来,只余一条狭长的微微上翘的眼线,浓密的睫毛覆盖在眼睑上,有一种安静而动人心魄的美。
贺均平忍不住伸手碰了碰她的脸颊,柔软而滚烫——滚烫?贺均平心里一突,立刻紧张起来,慌忙将琸云抱得坐起来,又赶紧拽了被子将她仔细捂好,小声地唤她,“阿云,阿云,你怎么了?”
琸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清是他,脸上有慌忙之色一闪而过,喃喃地问:“平哥儿?”
“你生病了。”
贺均平一脸担忧地看着她,小声道:“天气这么凉,怎么睡觉也不盖被子?”
“我……没想睡的。”
琸云低下头,把所有的情绪全都隐藏起来,过了好一会儿,她又缓缓抬起头来看着贺均平的眼睛道:“你笑一下。”
“什么?”
贺均平一愣,旋即又猜到了什么,愈发地心慌,但面上却还镇定,脸上是一副啼笑皆非的神情,“你都病了,我哪里笑得出来。”
“你笑一下!”
琸云两只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他看,语气很坚决,烧得通红的脸上有她自己察觉不到的不安与坚持,“你笑一下!”
贺均平只得呲牙咧嘴地笑了一下,罢了又觉得不够,索性又凑到她脸上亲了亲,把脑袋埋在她的颈项间,温柔又无奈地问:“阿云你怎么了?你都病成这样了,我还怎么笑得出来,多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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