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都是些寻常菜式,但柯家兄弟已经许久不曾吃过一顿好饭,光是听着这些菜名就已直流口水。
两个年轻人一落座,喝了杯茶水,便开始小声地闲聊。
“……都说武梁县这边产人参,我看都是诓骗人的。
就那样的货色,哪里比得过东北参,这要是放到铺子里去卖,岂不是毁了我们恒寿堂的名声。”
“阿云说的是,以后还是去东北收参,虽说路程远了些,到底货好。”
隔壁桌上竖起耳朵听他二人聊天的柯老大心里头忽地一个激灵,恒寿堂?这不正是他们家药铺的名字么?难不成——柯老大顿时激动起来,真可谓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他们在城里打探了这么久一直没寻着老三的影子,今儿竟被他遇着老三店里的人么?
他一激动,立刻就忍不住冲了过来,高声问道:“方才听两位小兄弟说起恒寿堂?却不知这恒寿堂的东家姓甚名谁?”
两个年轻人闻言眉头一皱,眯起眼睛朝他上下打量了一番,见他一副破落户的打扮,不免有些瞧不上眼。
那高个俊朗的年轻人不屑地白了他一眼,冷冷道:“我们东家的名字岂是随便什么人能打听的。”
柯老大认定了那恒寿堂的东家就是自家老三,见这两个年轻人不过是店里收货的伙计就如此光鲜,待自己去了,那恒寿堂岂不全都是他的了,一时难免自得,哼道:“我奉劝你们俩客气些,恒寿堂的东家可是我嫡亲的兄弟,回头等我回去了,那些铺子店子可全都我的。
你们想在老子下头讨生活,赶紧都给我恭敬些。”
那两个年轻人听罢不怒反笑,摇头道:“原来遇着个疯子。”
说着话,便招呼店小二将柯老大赶走。
柯老二生怕把事闹大,赶紧上前去打圆场,陪着笑脸道:“我这兄长喝多了酒正耍酒疯呢,二位爷莫要跟他一般计较。”
一边说着话,一边狠狠将柯老大拽回去。
柯老大怒极,还待发火,被柯老二又踢了一脚,气得鼻子里都是火。
“大哥你先冷静点。”
柯老二苦口婆心地劝道:“这事儿都还没打听清楚你就这么急急躁躁地跑过去要认亲,难怪人家要赶你走。
你且先在这里等着莫要作声,待弟弟我再去仔细问清楚。
若那恒寿堂果然是老三开的,就算这二人不认,咱们就直接去铺子里堵他,不怕寻不着人。”
柯老大这回听进去了,咬牙切齿地忍住了,一双眼睛却在那两个年轻人身上扫来扫去,暗暗咬牙,待他拿回了恒寿堂,定要让这两个小子在他身下求饶。
柯老二满脸堆笑地朝两个年轻人拱手致歉,又道:“二位公子有所不知,这恒寿堂本是我们家传的药铺,后来因为世道混乱这才被迫关了铺子。
我们兄弟俩与家里的老三失散多年,遍寻不至,方才一听二位提及恒寿堂,大哥这才乱了分寸,以为贵东家便是我们失散多年的弟弟。”
那高个子年轻人闻言想也不想就断然否决道:“你们一定是弄错了,我们东家的亲戚都死完了,怎么还会有兄弟。”
柯老二脸色微变,笑容僵住,脑子里飞快地转了几圈,尴尬地笑道:“那敢问贵东家可是姓廖?”
高个子年轻人立刻笑起来,摇头道:“我就说你们找错了人,我们东家不姓廖,姓柯。
这姓氏可不常见。”
说罢,便再也不理会他们,与同伴吃晚饭,付了钱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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