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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昨日香莲安然平静的神色,今日的云妆听了她的问话,明显不安许多,她扶着秀兰的手都不自觉用了力,嘴里也急促的小声说:“娘子怎么还惦记刘家的事?这事是谁与您说的?说这话的人才是不安好心。
娘子,不论前事如何,您现在是惠妃娘娘,避嫌且还来不及,怎能再过问刘家的事?”
秀兰皱着眉头停住了脚,却没有答话,只扭头冷冷看了云妆一眼。
云妆被她这一眼看的有些心慌,手上就松了一些,可还是忍不住要劝:“奴婢知道娘子最是重情重义,那一家子也确实是遭了无妄之灾,可是眼下娘子越是记挂他们一家,他们就越没好日子过,为了大伙好,娘子还是不要再理会这一家了吧!”
“我几时说要过问这件事了?我又哪里有那个本事能过问?”
秀兰深深吸了口气,“不过是听到了这个消息,白说一句!”
看秀兰面色不好,云妆也有些后悔自己语气太急,忙安抚解释:“是奴婢太心急了,娘子怎会不知这个道理,奴婢一时情急,言语无状,娘子恕罪。”
秀兰面色渐渐缓和,又扶着她的手继续往前走,眼睛看着前方答:“你说的什么话?我又怎会不知道你是为了我好?我只是奇怪一件事,当初既然都已经赶了人到高淳,放了几个月不管,怎么偏偏在我从西苑出走的时候,夏起却又亲自去把人赶走了呢?”
“娘子从哪里听来的这事,是说夏大人亲自去赶的人?”
云妆小心翼翼的问。
秀兰用眼角余光瞥了她一眼,点头答:“是他亲自去的,有人看见了。”
没有回答是谁告诉她的消息。
这下云妆不敢接话了,能让夏起亲自出马的人,又是去赶平头百姓、籍籍无名的刘家人走,除了那一位圣明天子还会有谁?
秀兰心里自然也早有答案,她跟云妆说这些也不过是试探罢了,眼见着云妆对这个话题噤若寒蝉,心里又冷了几分,在外面又走了一会儿就说累了,叫云妆服侍她回去。
“去看看赵和恩在哪,叫他来见我。”
昨日赵和恩从刘家坳回来的时候,皇帝也在,秀兰并没有多问家中情形,这会儿正巧无事,就把赵和恩叫来,想多问几句。
不一时赵和恩到了,秀兰先是问了姐姐家中的情况,婆母对她好不好,姐夫如何;再问娘家如何,母亲说了什么话。
赵和恩一一答了,秀兰听说家中一切皆好,心情总算是好了一些,然后把其余人都打发了,只留赵和恩,吩咐他:“我有件事要你去办,此事只可你自己知晓。”
看赵和恩躬身应了,秀兰才叫他到跟前,要他借着外出的功夫,出去好好查一查梁指挥使家里的情形,“若是有门路,连云妆娘家那边也查一查,她的身世实在可怜。”
赵和恩只当秀兰有心为云妆出气,要寻梁指挥使的晦气,也没有多说,恭恭敬敬的答应了。
于是秀兰终归还是隐忍下来,没有当面向云妆质问,只想等赵和恩调查得来的结果。
赵和恩的动作倒挺快,不过十余天,他就来回报了。
“这梁家实在大大的有名,听他们家里看门的小子说,梁府里送出去的美人,少说也有七八个,最有名的一个就是送进了西苑。”
赵和恩言下颇有几分讥讽,“邻人都说,梁指挥使戴了好一顶绿官帽儿。”
听得秀兰忍不住想笑,“这个梁指挥使也忒无耻了,那云妆娘家那边呢?”
赵和恩答道:“胡家人自得了梁指挥使的提携,就去了北面行商,小的却没打听到什么。”
云妆娘家姓胡。
秀兰又问了几句梁家的事,就打发赵和恩回去:“我知道了,你先回去歇着,此事不要与旁人说起,免得云妆尴尬。”
她自己把赵和恩带回来的消息反复思量了一下,又回想香莲所答当初的情景,心里的愤慨渐渐平息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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