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姜将信将疑:“真是这样的么?”
刘氏一笑:“傻孩子,做官就是这么回事。
最大的功劳必是长官的,若长官厚道呢,就多为下属的人争取一些,遇见不厚道的,也只能说一句时运不济了。
就说常顾此番的功劳,说他是头功,但必定也要加一句是都指挥使司指挥得当,封赏的旨意回来,也是少不得都司的几位大人的。”
事后果如刘氏所说,封赏的旨意到了,先嘉奖的是浙江都司,所有人等都给了赏赐,至于常顾则是升了都指挥同知,加副总兵衔,依旧掌领水军,负责沿海剿匪事宜。
常顾到湖州受了奖赏,又渡湖到平江来接明姜和几个孩子,严景安见了他很高兴:“好孩子,有出息。
你当初跟我保证的话都已经做到,我没看错你,也很庆幸当初把明姜许给了你。”
“祖父,我……”
这些年来,常顾也算见过了大风大浪,可是听了这几句话,仍是觉得心潮起伏,难以抑制内心的激动,连喉咙都有些哽住,最后只说了一句:“多谢祖父。”
肯把你最疼爱的孙女许配给我。
严景安拍拍他的肩膀:“好了,进去见见你祖母,再去看看明姜和孩子们,晚上咱们喝酒给你庆功。”
常顾又行了一礼,然后告退出去,随着引路的下人进了内院,先去给刘氏请安,明姜带着孩子们正在刘氏房里,一家人正好见了面。
等常顾一行完礼,别人还没什么动作,常敬已经一溜小跑着过去抱住了他爹的大腿:“爹爹!”
后面的常敃也过来行礼,还教育他弟弟:“平时怎么教你的?这么没规矩!
快来给爹爹行礼。”
常顾摆摆手,一弯腰把小胖常敬抱了起来:“行了,不用行礼了,只此一次,以后你可要听哥哥的话。”
最后一句是嘱咐常敬的。
明姜站在旁边,仔细打量了常顾半天,似乎并没什么异样,正要说话,刘氏却先开口赶人了:“明姜带着孙女婿去你院里坐坐,我也累了,要眯一会儿。”
几个人忙一起告退,明姜牵着常敃,常顾抱着常敬,后面的乳母抱着海哥儿,一行人出了正房,又过了一个月洞门,就进了西面的小院。
常顾问了常敃几句话,又摸了摸海哥儿的小脸蛋,然后才让两个大的孩子出去玩,又让乳母带着海哥儿下去。
明姜等人都走了就问:“身先士卒?咱们的常副总兵,可真威风呢!”
“嘿嘿,那都是惯例要写的。”
常顾一脸憨憨的笑,“不信你来上下检查检查,我真是连一根头发丝都没伤着!”
明姜果然过去在他胳膊腿上、前胸后背都拍了拍,见他真的没什么异样才放下心来,两人好好坐着叙了别来情形,然后前院就来人叫常顾去吃酒了。
他们夫妻在平江又耽了两天,然后才告别祖父祖母和严谦夫妻回宁波去。
此后常顾公务越发繁忙,经常带着人出去剿匪,有时候一路要南下到台州去,明姜只带着孩子们安心在家,也没再回平江去。
因着常顾他们这边防范甚严,海匪和倭寇占不到便宜,就往南到温州登6,在沿海的村镇烧杀抢掠,朝廷震怒,命浙江都司全力剿匪,常顾也不得不将活动范围更往南移,有时都活动到了浙闽边届。
他看福建那边剿匪颇有章法,就上疏建议浙闽两地水军联动,统一部署才能更有效的剿灭海匪倭寇。
巡抚萧华觉得可行,就上奏给了朝廷,过了些时日,朝廷下旨,任命萧华为浙闽总督,总督两省沿海军事,许他便宜行事,并依旧掌浙江行省军政事宜。
如此一来,两省统一调度,在沿海对海匪倭寇打了好几场胜仗,而在山东又有刘振西,海匪倭寇一时胆怯,都退回了海上岛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