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景安凝神细听,偶尔还提问:“今年山东小麦产量如何?你回来的时候,冬小麦可种下了?”
“除了几处遭洪灾的县,其余诸地都是丰收的。
孙儿回来的时候,冬小麦大半都已经种下了。
今年山东棉花的产量也不错,外祖父还带着孙儿去棉花田里看过。”
说起农事来,严谦总是眉飞色舞。
再加上严景安虽赋闲在家,总还是心怀天下,自然要细细的问及各地情形,祖孙两个一直谈到后院来催吃饭了才罢。
吃完饭大伙都去上课了,丰姐儿也去跟杨清学画,范氏这才把严谦叫到自己房里,一叙别情。
严谦笑嘻嘻的坐在范氏身边,给范氏讲外祖家的事情:“原来母亲长得像外祖母啊,可惜我长得不像母亲,不然也可让外祖母略解一些思念之情。
倒是大舅舅家的二表妹长得像母亲,就说是您的亲生女儿也有人信的。”
范氏微笑倾听,待他说完伸手轻轻抚摸了一下儿子的脸颊:“怎么黑瘦了这么许多?难不成你跑去干农活了?”
严谦已经大了,不太适应和母亲这样亲近,略有一点不自在,在凳子上挪了挪屁股,答道:“就去了几次。
嘿嘿,娘,外祖母说,哪时闲了,叫把二弟和妹妹也送过去住些日子呢!”
想来母亲知道自己出不得门,就想让两个孩子过去亲近亲近,范氏心中微酸,叹了口气:“嗯,看有没有合适的时机吧。”
说完又忍不住加了一句:“将来一定要把你妹妹留在身边,省了这两处牵挂之苦。”
“娘要是舍不得,干脆就把妹妹留在家里,招个上门女婿好了。”
严谦笑嘻嘻的哄母亲。
范氏就拍了他一把:“又胡说!
哪有好男儿肯做上门女婿的!”
“怎么没有?咱家不是有一个现成的?”
严谦为了哄母亲高兴,直接把黄悫都给卖了。
范氏失笑:“你呀,怎么出去一趟,越发不正经了。
这话可不能乱说!
你先别管你妹妹的事,先说你自己,你这也出去见识过了,该安下心来好好读书了吧?还有,你可真不小了,婚事也不能再耽搁了!”
严谦一听这话,脸上的笑意就淡了些,但还是点头答道:“母亲说的是。
祖父跟我说了,让我在家休息几日,就要送我去书院里读书。
娘,你放心,儿子知道轻重。”
范氏看着儿子青涩的脸庞上一副郑重神色,有些失神,这孩子出去了一趟,好像真的长大了不少。
她这里还在思量,严谦那里又开口了:“至于婚事,娘,能不能再等一等?起码等儿子考了生员,有个出身才好吧。”
说到婚事,他还是不免有些羞赧。
看他略带腼腆的低头,范氏又忍不住笑了:“那也好,只是再拖也不能拖过明年了,不然要耽误了你二婶家里的妹妹了。
前次你父亲来信,已经说你二婶在给你大妹妹相看了。”
严谦只得点头应了。
严谦只在家歇了三日,就又收拾了行装,由严景安和严仁达带着去书院了。
刘氏有些不舍,范氏还劝她:“书院又不远,旬假的时候就回来了,娘别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