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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
秦烈一反平日里的沉着冷静,不待司徒出声,就抢先问了出来。
司徒却不说话,低垂着眼睛,面容严肃而郑重。
他素来都是放荡不羁、嬉皮笑脸的样子,而今陡作郑重之态,自然让秦烈愈加地忧心如焚。
“阿烈啊——”
司徒语重心长地叹息道:“我说,你好不容易才得了个媳妇儿,怎么都护不住呢。”
秦烈的脸色愈发地难看,张张嘴想说什么,低头看一眼床上宝钦苍白的脸,到底没有作声。
司徒见他这般老实,总算满意了,不再刻意吓唬他,收回了手,从药匣子里取了银针出来,飞快地在宝钦的风池、百会等穴位上扎了几针。
罢了拍拍手,将银针收好,一边摇头一边朝秦烈道:“旧疾复发,先前的这些日子算是白费了。
从明儿起好生养着,若是再这么来一回,你就别再大老远叫我来了。”
秦烈自然知道他那未尽的意思,沉着脸点点头,低声道:“我理会的。”
说话时,目光又不自觉地挪到了宝钦身上,深吸一口气,靠着床边坐下,倒比清雅还要靠得近些。
到了而今这时候,清雅依旧对秦烈保持着十二分的警惕,一见秦烈这架势,赶紧上前提醒道:“殿下,公主这里有奴婢伺候,还请您回避。”
秦烈面沉如水,没说话,只冷冷地瞥了她一眼,目光阴沉得简直能杀死人。
清雅虽被他那锋利的目光刺得连头不敢抬,可一想到梁轻言的嘱咐,她又咬了咬牙,准备再说些什么。
谁料才将将开口,眼前却忽然一黑,整个人便软软地倒在了地上。
司徒收回胳膊朝秦烈挥了挥,笑嘻嘻的样子,“这小姑娘,就是没眼力。
幸好有我在,要不,换了阿烈出手,可就不是睡一觉的事儿了。”
说罢,又朝五斤和六斤挥挥手,招呼道:“傻愣着做什么,要不赶紧把人给弄走。
你们俩也真是的,这会儿杵在这里做什么,要表忠心也别找这时候。”
五斤和六斤立刻会意,赶紧抬着清雅就出去了,跑得跟兔子似的,生怕留在这里碍了秦烈的眼,回头被他揍。
司徒见他们走了,自己也打着哈欠追了出去,自言自语地嘀咕道:“我还真是个劳碌命,作孽啊作孽……”
帐篷里很快就剩秦烈和宝钦两个,安安静静的,只听到浅浅的呼吸声。
经过司徒的针灸,宝钦的脸色好了许多,眉头虽还蹙着,却不复先前满头大汗的模样,也没有低低的呻吟揪得让秦烈喘不上气。
秦烈找到宝钦的手,轻轻握住,又搓了搓,想开口说几句温柔的话,可脑子转了半天,却又不晓得说什么好,最后终究只化成了一声深深的叹息。
他在宝钦身边一直守到了天亮,丝毫没有合眼。
天微明时,床上的宝钦忽然动了动,小声地哼哼,小猫一般。
秦烈赶紧紧张地凑上前去,柔声问:“怎么了,是不是哪里痛?”
宝钦正迷糊着,哪里听得出身边人是谁,闭着眼睛咿咿呀呀地说着什么,说了好一阵,秦烈方才听明白她原来是想喝水,遂赶紧起身去倒了杯茶,想要喂给宝钦喝,忽又觉得不好,转身朝外头喊了一句,让丫鬟们送了开水进来。
他仔细地将水兑温了,先自己尝了尝,罢了,才小心翼翼地走到床边,扶着宝钦坐起身,一点点地喂给她喝。
宝钦喝了水却依旧不醒,眼睛闭得紧紧的,好似睡得正熟。
可秦烈才回过身放了下茶杯,就听见她迷迷糊糊哭闹的声音,“快……快跑……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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