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君禹坐在单人沙上,身体前倾,目光锐利,对面是扶着额头小声呻吟的祁泽。
“说说看,你们是什么买卖关系?”
他沉声开口。
“事情是这样。”
祁泽斟酌一下用词,“上次我给他组装了一只手臂,他觉得我的技术非常好,因此很欣赏我,后来听说我一口气考了九级证书,就觉得我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天才,于是聘请我为他设计新的肢体。”
“设计新的肢体需要用到裸照?”
严君禹勾了勾嘴角,眼里却毫无笑意。
“当然,就像做衣服必须测量三围一样,做肢体也得有个模型吧?我是个完美主义者,无法忍受自己的作品出现瑕疵,它必须是最好的,最符合客户诉求的。”
谈到炼器,祁泽慢慢挺直了腰杆。
他差点就忘了,当初要裸照时自己也没存什么龌龊心思,为什么要忍受这种审判?
“可以,这个理由过关了。”
严君禹冷峻的面容却并未因此而缓和,“那么我再问一句,你和李子谦是什么关系?”
“机械师和客户的关系。”
祁泽想也不想地答道。
“你和欧阳晔是什么关系?”
“朋友关系。”
“你和我是什么关系?”
祁泽沉默了,思忖片刻后迟疑道,“大概类似于监护者和被监护者的关系?”
严君禹闭上眼睛,内心满是沮丧和无法填补的失落。
他咬了咬牙,继续问道,“你对我还有感觉吗?就像你曾经表白的那样,喜欢我喜欢得不得了,每天晚上梦见的都是我,一看见我,目光就无法控制地凝聚在我身上,想与我结为伴侣,共度一生。
你还有这种感觉吗?”
如果能回到过去该多好?曾经让他无比厌烦,甚至感到可笑的情话,现在回忆起来竟如此甜蜜。
差一点点,他只差了那么一点点,就可以光明正大地拥有眼前的少年。
祁泽脸颊涨红,有些不太确定地问道,“这真是我说的话?”
怎么能这么肉麻?
“是你,感情很强烈,用词很真挚。
你现在,”
严君禹艰难而又缓慢地开口,“还喜欢我吗?”
“喜欢。”
祁泽的回答让他心头猛然一跳,却又在下一刻跌入谷底,“但只是朋友的喜欢,无关于爱情。
我现在已经想明白了,那种感觉类似于雏鸟情节,更多的是一种依赖。”
“我猜也是。”
严君禹脸颊有些泛白,“如果当初我答应你,或许这份依赖会慢慢变成真正的喜欢。
这是很有可能的,百分百会这样……”
说到最后,他近乎于自言自语,内心的遗憾与痛苦层层叠叠地堆积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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