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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娴妤瞪他一眼,却已经无言以对了。
“娘娘,皇上是君,所谓伴君如伴虎,老虎可是要顺着毛摸的。
既然娘娘对皇上真心实意,何不表现出来让皇上知道?”
苗少庭循循善诱着。
谢娴妤心中泛起些酸涩,只觉得故友的一切都是那么亲切而熟悉,温柔祥和的,立刻便能抚平她心中的不安,也能给她强有力的鼓励,甚至让她产生一股冲动,想要对她的好友坦诚一切。
“子……”
谢娴妤差一点便唤了他的字,忙收了嘴摇头道:“苗大人有所不知,本宫……已经彻底死心了。
与其见了面还要伤心,不如不见的好。”
苗少庭的眼睛亮了亮,突然抬手向谢娴妤的脸颊拂去,手指伸到离脸颊未及一寸的地方却又堪堪停住,快速的收了回来。
谢娴妤正自顾自的出神,待她后知后觉的朝苗少庭望去时,苗少庭已然微笑着递了一条素色绣帕到她眼前。
“娘娘,拭下泪水吧。”
“本宫哪里有哭,只是有风……”
谢娴妤脸上一红,忙背过脸去拿袖子快速了抹了抹眼角的湿痕。
苗少庭始终望着她笑,用那很难不令少女怀春的风流意味,直把谢娴妤看的有几分尴尬,才满足了似的重新开口道:“臣能感觉的出来,皇上是在意娘娘的,否则也不至于为了娘娘喝的大醉,嘴里念念叨叨的全是他哪里比不上一个武夫。
娘娘,您还不明白吗?皇上只是在喝醋而已。”
谢娴妤这下真的怔住了,半晌才不信般的摇了摇头,抗拒道:“若只是喝醋,又怎么会让本宫假装与卓将军继续往来,暗地里套卓将军的话呢?”
这下反倒是换苗少庭吃惊了,他严肃了神情,似乎思酎了半刻,才掂量着词句开口道:“臣是风花雪月惯了的人,官场之事一向不爱涉足,也无从评断卓将军的为人。
但臣自跟着皇上做太子伴读之日起,便知道皇上是个疑心极重的人。
当年皇上也百般刁难过臣,臣却用机智谋略频频化解,这才赢得如今皇上的信任。”
谢娴妤听着苗少庭跟她自吹自擂,不由得还是弯了嘴角,笑了出来。
苗少庭笑眯眯的继续道:“虽然皇上一开始不信任臣,臣却始终知道这并不是皇上的错。
是这天命,是这大祁的错。
皇上做太子时夜夜都自恶梦中惊醒,少年登基后,一路上更是战事不断,未有过一日太平。
皇上为了保住大祁江山、祖宗基业夜不能寐,纵使多疑薄情,但在朝中却是位仁君。
自古多情的皇帝甚多,为了美人将江山拱手让人的也不在少数。
娘娘明理,难道希望看着皇上也变成那样一味多情昏庸的天子么?”
谢娴妤被苗少庭一番话说的有几分动摇了,她咬咬下唇,强迫自己不要去听苗少庭的如簧巧舌。
苗少庭是拓跋铎仁派来的说客,目的无非就是要她乖乖受他的摆布去做引诱卓翼飞的耳食。
“娘娘是一国之母,是与皇上比肩,共负大祁兴亡之人,理应将大义放于儿女情长之前,全心全意辅佐皇上巩固大祁百年基业才是。”
谢娴妤被苗少庭说的无比惭愧,亏她也曾在朝为臣,此时此刻却无法从个人的情怀中抽离,单纯的效忠皇上,效忠大祁。
“苗大人,本宫想请问你,如果……”
谢娴妤压了压微颤的声音:“本宫是说如果,有一天苗大人变作了皇后,苗大人能够轻松地领受皇命,不顾自己心意的和卓将军虚与委蛇,只为探听他心中所想么?”
谢娴妤本以为苗少庭会嗤笑他怎可能变作皇后的荒谬之言,没想到苗少庭却只是静静地注视着她,一看就是半晌,差点让谢娴妤慌了手脚,以为自己又说错了话。
“本宫失言了。”
谢娴妤偏开头。
这时苗少庭却低笑一声,有些释然的仰天轻叹道:“子知自问是可以做到的,只是……子知不爱皇上,也许也是因为不爱皇上,才能如此轻松的领受皇命吧。”
谢娴妤心中一紧,赶忙挥掉了心中那再次泛上的失落之感。
“臣明白了,臣一个外人今夜过来果然是越矩了,还请娘娘恕臣自不量力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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