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想借成婚之事攀上苻家,好令被贬谪的姜知县重回京师朝堂搅弄风云吗?——这句话,苻离在腹中几番草稿,终是没说出口。
而姜颜想的却是:他对这半块残玉耿耿于怀,莫非是想赖账,不愿践诺报恩?
姜颜哂笑。
她本无意以此玉攀附苻家,但见苻离这般态度着实可气,便故意戏弄他道:“我这残玉的来历,想必你也知道。
我为何带着它入京,你难道猜不到?”
姜颜并不知道爹娘瞒了她一个天大的秘密,还以为这玉环只是能换些钱财或换个前程之类,语义含糊,可落在苻离耳中,却变了味道。
她果真是想兑现婚约,嫁入苻家!
苻离深吸一口气,几乎是将这几个字磨碎了,一点一点从牙缝中挤出:“那件事绝无可能,你想都别想!”
见他态度如此坚决,姜颜也震惊了。
她从未见人毁约可以毁得这么理直气壮、正义凛然!
“都说苻家家风正,一诺千金,又是朝堂中流砥柱,怎的如此出尔反尔、小人行径?”
见苻离冷眼望着自己,姜颜反笑道,“是你欠我一分恩情,又不是我欠你,做什么摆出一副我欠你八百两银子的表情?偌大一个苻家,几十年的名门望族,难道还舍不得这点人脉和钱财?”
苻离深吸一口气道:“这并非是钱财和人脉的问题。”
姜颜眯了眯眼,反唇相讥:“所谓报恩,无非所求名和利,难道还要以身相许?可家父所救的又不是女人。”
苻离气血翻涌,差点怒吼出声:要以身相许的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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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方觉不对……姜颜张嘴闭嘴都是索求名利,莫非根本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无意联姻,而是要换个前程?
苻离也有些不确定自己的猜测是否属实,张了张嘴,一时思绪万千,不知该如何回应。
姜颜还在激他,眯着眼戏弄他:“苻家若想毁约,我便让全京师都知道你背信弃义,令你苻家名誉扫地!”
见苻离神色复杂地盯着自己,姜颜‘哦’了一声又道,“当然,若你以后好吃好喝地供着我,我心情大悦,兴许就将讨债之事忘了。”
树影婆娑,墙外的梨花瓣儿纷纷扬扬。
不知过了多久,苻离试探道:“你可知道,当年祖父许下的是一个什么诺言?”
姜颜下意识要回答‘不知道’,可话到了嘴边,又被她咽下。
万一当年之事另有隐情呢?
可不能被苻离牵着鼻子走!
思及此,她勾唇,抱胸颔首:“我自然知道。”
眼睛却不敢看他。
见她眼神飘忽,强作镇定,苻离冷哼一声。
再抬眼时,他眸中满是算计,如同兽类俯瞰爪下的猎物,一字一句道:“我不喜欠人恩情,不若这样,我许你钱银,换回你腰间的残玉,如何?”
作者有话要说:现在的苻离:“我许你八百两银子,换回你腰间的残玉,如何?”
将来的苻离:“我许一世荣宠,你收下这块残玉如何?……拜托啦,阿颜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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