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胤礽却未必是这么想的就是了。
回宫之后,胤礽奉旨直接搬去了咸安宫。
深秋时节,天气渐渐冷了,又时常下雨,不用在上驷院旁睡帐篷当然是再好不过,而且也没那么难堪。
咸安宫外有层层八旗兵把手,胤礽再不得随意接见外人,除了那接替了胤禔的差事,奉命看守他的胤禛。
胤礽原本压根懒得搭理他,不过胤禛却倒是十分殷勤,胤礽不见他,他却时不时地让下头的人传话给胤礽,嘘寒问暖,然后据孙礼安说,每日他去给康熙请安,康熙问起胤礽的情况,他还帮着说了不少好话。
而他越是这样,胤礽就越是不耐烦,连眼不见为净都做不到,送走了一个瘟神又来另一个,他想在这咸安宫里过两天安生日子,偏偏就有人不自觉非要贴上来给他找不痛快。
这日晌午过后,胤礽从小憩中转醒,孙礼安给他打了水进来,顺便与他禀报才听来的事情:“二爷,听说皇上明日要在乾清宫亲自审问八贝勒呢,而且叫了众皇子都去旁听。”
也是了,让宗人府那些老八的走狗审,能审出个什么东西来?
胤礽嗤笑了笑,问他:“四贝勒来了吗?”
“在外头。”
因为领了这差事,虽然胤礽不乐见他,胤禛每日早午倒都会来这咸安宫一趟,最后胤礽撇了撇嘴,吩咐道:“去把人给爷叫进来。”
“嗻。”
孙礼安领命退了下去,很快就把胤禛给带了进来。
胤禛微低着眼,很恭敬地与他问安,虽然国礼不用做了,他倒还记得家礼那一套,然后才在一旁站定,等着胤礽问话。
窝在暖炕上的胤礽目光缓缓扫向了他,打量了一番他恭谨的神态,嘴角浮起讥笑之意,好半晌,才慢慢开了口:“知道爷叫你来做什么的吗?”
“还请二哥直言。”
顿了一顿,他说道:“老四跟众位哥哥弟弟的关系倒是挺不错的嗯?”
胤礽一边说,一边转动着自己左手大拇指上的扳指,语气慢条斯理,意味不明。
“是……都还不错。”
虽然面上一派镇定,胤禛心里其实也七上八下地打着鼓。
他素来低调,与众兄弟都是好相与的,和胤礽关系一贯不错,和老八老九也时常往来因为住得近还会约着一块喝茶看戏,和老大、老三也都素无恩怨交情尚可,老十四是他一母同胞的嫡亲弟弟,即使他跟他额涅关系有些尴尬,跟胤祯却也算合得来,和胤祥又比别人还要亲厚一些。
总体说来,胤禛在众人眼里的形象就是一个老好人,和众位兄弟任何一个都处得还可以,也不多事,在外臣眼里的形象就是没有多少存在感,表现一直都是不功不过,在康熙面前还不如几个小弟弟得看重。
所以,状告皇太子染指军权意欲起兵犯上的那个是胤祥,即使胤禛和他走得近,也没人会想到他也有份且还是主谋。
毕竟,老十三因为天资聪颖这些年很得圣宠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说他野心大了,不知天高地厚想挑战储君,也并非说不过去。
那所谓的证据,虽然掺了的水分是很多的,却也足够叫胤礽倒台,而康熙,虽其实并不太相信胤礽当真敢胆大到谋朝篡位,只是他的种种出格举动已经让他忍无可忍,才顺水推舟废了太子,当然,觊觎储位的胤祥是不可能讨到好的,所以也被康熙彻底厌弃,连多看一眼都嫌多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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