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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禄瞧瞧枇杷手中的马鞭,明白她不是在吓自己,而是真能暴打自己一顿,营州城的这些野小子和野丫头们可都是无法无天惯了的。
眼下的枇杷,虽然比自己还要小上好几岁,但是真打起来,谁能赢还真不好说。
毕竟玉家的功夫声名远播,而玉枇杷的几个哥哥都不是好惹的。
然后他就想起了去年与枇杷逗笑时被她的哥哥看到了,被狠揍了一回的往事。
那伙子人打人可真狠啊,他只一回想,似乎现在浑身还痛着呢。
于是陈禄没了再与枇杷调笑的心思,转身走了,可是走到仪门时却转身向枇杷大声喊道:“你三个哥哥死了两个,剩下的一个还成了瘫子,将来等你嫁了看谁给你撑腰!”
喊完就飞快地跑了。
枇杷最恨别人这样说话,大哥二哥都是为国战死,三哥也是守城受的伤,不管是谁敢污辱他们,她都不会答应。
因此陈禄的话音刚落,她已经像敏捷的豹子一样冲了过去。
陈禄自是知道枇杷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所以喊完后也马上就撒腿跑了,因他一直向后看着枇杷,却没有看到仪门内的情况,刚一转身就撞到了人,摔倒在地上,哎哟哎呦地叫个不停。
枇杷追上来的时候,就见陈禄躺在地上,一旁站了两个人,正是节度使陈家的长孙陈博和他的妹妹陈婉。
陈家调任营州节度使已经好几年了,但是一向与胡人将领较为疏离,因此枇杷虽然也曾见过陈博兄妹,但却并不很熟,便向他们点了点头,脚下却一点也没有停顿,几步就到了陈禄身边,挥起马鞭便向他抽去,打得陈禄满地打滚地嚎叫。
枇杷口中犹说:“自做孽,不可活,老天都不让你跑掉!”
若是陈禄跑进内宅,枇杷追起来就会有很大难度,但是现在他摔倒在自己面前,真是再巧不过了。
“玉小姐,”
陈博上前施了礼,见枇杷就似没听到一般继续抽打陈禄,只得提高声音又叫了一声“玉小姐!
请住手!”
枇杷只得停了手,却怕陈禄趁机跑了,拿脚用力踩住他的腰抬头问:“陈公子有什么事?”
陈博见状摇了摇头道:“玉小姐有话便说,何苦动手呢,实在不合女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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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的陈博脸上带了些不屑,营州汉胡杂居,民风粗悍,十来岁的大姑娘随意在外面行走不说,竟然敢还敢公开打人,他怎么也看不惯。
玉枇杷亦打量了陈博一回,见他一如以往在宴会见面时般戴着幞头,身着圆领袍衫,神态中流露出超然于穿胡服的营州人的高傲,满心的不快,便抬起手中的马鞭指着陈禄道:“刚刚他说的话想来你也听到了,难道为了女德我就让他随意污辱我的哥哥?”
枇杷身量不及陈博高,可虽然她略仰着头,但气势却丝毫不弱,“没有我哥哥们,也许我们早都不在这里了,你说应不应该打他?”
陈博确实听到了陈禄的话,也知道小叔极其无礼,但是对于这个比自己还小的叔叔,他也没有一点办法。
只是毕竟同出陈家,他又不能不管,便又深深一礼道:“小叔是错了,我替小叔向玉小姐赔罪,还请玉小姐大度饶了他吧。”
“我没有那么大度,”
玉枇杷拧着眉毛道:“敢说我哥哥的坏话,只要我听到绝不饶恕,现在按军法打他三十鞭不为过,还剩几鞭我一定打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