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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还是心软的,苏如昊一遍遍的回忆那些理论上的概念,呼吸如同流水,一次次的清洗而柔化心底淡淡的不舒服,最后镇静的将她搂过来,语气柔和的说:“是有点小小的介意。
正常的人,大概都会有这种介意的,就算是学心理的也不意外。”
他顿了顿,似乎是无意识的,修长的手指灵活而柔缓的在她的耳侧打圈、摩挲,“可是我很高兴,你愿意把这些告诉我……说下去,我在听。”
他缓缓的低下头去,握起她的手,轻轻的吻她的指尖,目光却没有离开她的脸,安静的聆听。
指尖有轻微的痒意,可夏绘溪没有抽开手,任由他握着,仿佛样就可以汲取勇气,可以支撑自己继续下去。
“那是最自卑,又最骄傲的时候。
我坐在台下的第一排,可看着讲稿,就是抬不起头来。
我一直在想,明明的成绩是最好的,明明学科平均分95才能拿到样的奖学金,可是这个奖学金对我来说,为什么像是屈辱?”
注意到苏如昊的嘴唇微微动动,似乎想要劝,可摆了摆手,脸色苍白,“不用劝。
现在当然不会么想……可是你知道的,那时候我还很年轻,很敏感,骄傲得可笑,所以想法会很极端。”
她的目光无意识的投向窗外,想起自己在圣彼得堡对裴越泽讲起过他们的初次见面。
可没说实话。
事实上,在南大最大的礼堂里第一次见到他,他的衣着高贵,而面容英俊得无懈可击,他将证书递给她,又俯身和她握手,礼貌,疏离,漫不经心:“好好努力。”
她紧张的盯着自己的衣角,往常那些被学业优秀堆砌起来的自尊心和骄傲感,像是尘埃,只是被轻轻一吹,就落在世界最遥远的角落。
而忽然发现,自己的世界,原来狭小不堪到只有那双半新不旧的运动鞋。
而对所有的人来,这样的差距,才是现实。
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讲完那份稿子的——几千个字,被团委的老一改再改,是要突出感谢和温暖的主题。
通篇读下来,迷迷糊糊的只记得无数个感谢。
而最后被校报记者拍下的照片里,自己的眼角晶晶发亮,自然而然的被写成“发言代表的学生数次感动落泪”
。
没有人知道,那不是因为感动,只是因为委屈,扭曲而矫情的屈辱。
“给我颁奖的是裴越泽。
那是我第一次见他,他很年轻,也很好看,那种气质,可能就是天生的清贵吧……你想象得到吧,一个很自卑的孩子,亲手从个很英俊很又气质的人手里接过那样的奖赏,然后再毕恭毕敬的感谢他,对我来说,真的十分难受。”
苏如昊的目光直很柔和,他没有插话,只是任由她随着自己的思绪陈述。
她微微叹了一口气,隔了一会儿,又低低的说:“后来和裴越泽聊天,说起过第一次见他。
可是那次我骗他说,在CRIX的大楼里和导师一起见到的他。
可见,一直到现在,我还在回避那件事。”
“那个颁奖仪式结束后,那些钱也打到账户里。
那时候爸爸的腰不好,有时候下地很困难。
想来想去,决定劝他来这里看病。
他们本来不愿意来,说是看病太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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