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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不知道广陵骆家的这位大奶奶是续弦?大家都沉默着,眼中露出看好戏的神色来。
“母亲,这肉是宝柱哥哥跟我一起烤的。”
相宜垂头低眸,回答得恭恭敬敬:“我们用小刀子切了一块试过味道,确实已经熟了。”
“那你怎敢说先进献给你祖母与杨老夫人来享用?你这装模作样得,哄谁呢?”
骆大奶奶一只手放在腹部,眼睛狠狠的盯着相宜,心中愤恨不已,这小继女,怎么就想得出这投机取巧的法子在众人面前露脸?现儿广陵城里高门大户的夫人们都在,少不得都会记住这乖巧孝顺的骆大小姐,她的名声出去了,以后嫁人可就容易了。
自己一点也不愿意她嫁个好人家,不希望看到她比自己的钰儿嫁得要好,骆大奶奶心情无比烦躁郁闷,捏着鼻子道:“你快些端着盘子走开,莫要到这里让人瞧着笑话了。”
骆老夫人沉了脸,心中实在不快,老大媳妇真是太不通情理了,在府里就随她闹腾去了,出门在外,总要顾及这骆府的名声,难道她唯恐旁人不知她这继母做得实在不怎么样?当着这么多人得面跟自己的继女作对,难道就会面子上有光彩?
正准备开口说话,却听杨老夫人先开了口:“我倒觉得这肉闻起来很香,不管是不是烤熟了,也是骆大小姐的一份心意。
骆大小姐,你将竹箸给我,我来尝尝味道。”
相宜抬起头来,就触到了杨老夫人那慈祥的面容。
杨老夫人的笑,比祖母的笑要真诚了不知多少,相宜每次见着骆老夫人,总觉得她每一次笑都要斟酌许久,拿捏得恰当好处,哪时候该笑,该怎么样笑,该笑多长时间,好像是用秤称过了一般,丝毫不差。
瞧着她那嘴角边的两条皱纹,相宜一点也觉察不到骆老夫人的真心。
而每次见着杨老夫人,相宜就分外轻松,站在她面前,仿佛自己已经脱去了伪装,能轻松面对,不管自己是一种什么样的状态,都能毫无保留的表现出来。
“哟,这肉烤得可真好,恰到好处,不老也不嫩。
骆老夫人,你也来尝尝,你可真是有个贴心的孙女,让我瞧着都心里头爱呢。”
杨老夫人将盘子朝骆老夫人推了推:“这手艺,差不多比得上厨娘了。”
骆老夫人这才心里踏实了些,夹了一块肉尝了尝,笑容满脸:“果然是好吃。”
嘴里夸赞着相宜,可心里头只想要余妈妈快些递一盏茶水过来,她瞟了瞟杨老夫人,见她似乎一点都不觉得咸,心中惊奇,莫非杨老夫人吃得咸些?怎么跟没事人一样?这般咸的东西,亏得她也夸好吃。
“骆老夫人,你这孙女这般乖巧,便让她到我老婆子这里留些日子,如何?”
杨老夫人向相宜招了招手,示意她过去:“我虽然有好几个孙女,可像这般乖巧伶俐的,却未得见过,斗胆向骆老夫人借个人罢。”
“老夫人,你千万莫要被她那模样给骗了。”
骆大奶奶又急又气,这骆相宜有什么好,竟然得了杨老夫人得青眼,还要将她留在杨府里住着?怎么可以!
要留下来陪着杨老夫人的,难道不该是她的钰儿?
“怎么了?”
杨老夫人抬了抬眉毛:“骆大小姐难道不是个乖巧的?”
“她哪里乖巧了?”
骆大奶奶一只手指着相宜,怒气冲冲道:“杨老夫人,你是不知道了,她在府里经常跟我顶嘴,没有半分敬重,也不友爱弟妹,我的钰儿与珲儿经常被她欺负得说不出话来。”
杨老夫人讶异道:“你是她的母亲,难道就没有好好教导她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