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他知不知道自己在承诺什么?
他这般不喜朝廷内诡谲争斗、兄弟争权的人,竟允诺她,会将她的孩子送上帝国储君之位……这意味着,接下去的数年,数十年,他都要和那些他不喜欢的人和事周旋,只是为了她而已。
这一辈子,为什么要让她遇到这样一个人,却又不能同他安然走完这漫漫一生?
或许这便是命运吧。
维桑含着眼泪,笑着同他对视:“我不要你承诺那样多……只想请你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
他眉眼沉静。
“若是有一天,我做了对不住你的事,请你……不要再这样喜欢我。”
她深深吸了口气,一滴滚烫地泪滑落下来,“不值得。”
“不愿嫁给我,还不许我心中记挂你么?”
他深深地凝视她,几不可闻地叹气,“维桑,这件事,我也许做不到。”
这一晚后,江载初身上的伤一日好似一日,也不再整日昏睡。
只是维桑颇为忧心的是,他们两人如今在这小小的山谷中,整日吃些野外采摘的果子——这些东西,又怎能助他恢复呢?她有些发愁的将刚刚洗净的一袋果子放在江载初面前,“我本想看看湖里有没有鱼,可又抓不着……”
江载初看见她打湿的裙摆,脸色沉了沉:“你去捉了?”
“没有——”
维桑抬头看见他的脸色,忙说,“放心吧,我不会让自己出事……”
他的表情略略和缓了一些,隔了一会儿才说,“我在关外时,受过比这个还重的伤,那时连果子都没得吃,水都没有,还不是熬下来了?”
“就是你胸口的伤吗?”
维桑怔了怔。
“嗯。”
“你为什么……从来都不同我说?”
“说给你听让你担心么?”
他淡淡一笑,“又不是什么好事。”
两人谈谈说说之间,他便又有些精神不济,倚着柱子闭上了眼睛。
维桑正在拨弄柴火,隐约听到远处的车马喧哗声,下意识望向江载初,他果然甚是警醒,已睁开眼睛,低声道:“我的剑呢?”
维桑将沥宽递给他,又扶他站起来,眉眼间一片平静淡然。
“你不怕?”
他站在她身前,微微笑道,“若是马贼追来的话。”
“不怕。
若真是马贼,你重伤不敌的话,请你让我先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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