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了大人就肯说吗?”
韩维桑淡淡一笑,“我只是觉得奇怪,大人派景将军截击景云,却又半途而废,不觉可惜吗?还是说,北方出了什么变故?”
这年轻女子敏锐得可怕,念头如电闪一般划过,元皓行已经掩去了之前的震怒,清俊的脸上唯有从容:“不错,是有了些变故。”
韩维桑微微蹙眉,北方的变故……莫非江载初已经攻破了京城,逼得元皓行率军勤王?可他却没有带上大军同行……或者,江载初战死,元皓行已不用留在后方坐镇?这个念头涌上心头,韩维桑只觉得自己浑身发冷,手上的力气正在慢慢消失,几乎要从马上滑落下来。
元皓行适时地伸手扶了她一把,聪明如斯,立刻猜出了她心中的想法,沉声道:“江载初好好活着。”
顿了顿,又道,“现在,他的命比任何人的都重要。”
韩维桑心中一定,安静地望着他,眸中惊慌之意一除,立时显得黑白分明,清澈之至。
元皓行忽然觉得与眼前这个女子说一说,倒也无妨。
“匈奴骑兵已经入关。”
他薄削的唇中吐出这几个字,飞扬的眉梢间,却带着淡淡的肃杀之气。
韩维桑疑心自己听错了,勒住马缰,脱口而出:“什么?”
“想不到吧?”
元皓行伸手揉了揉眉心,遮去了此刻的表情,轻声道,“我也没想到。”
“定是元大人不在京中,才有人这般迫不及待,想要分权吧?”
韩维桑叹气道,“只是匈奴人……呵,真是引狼入室,引火自焚。”
引狼入室,引火自焚。
他自从得知了这个消息,心头辗转的,便是这八个字。
心中固然自责太过大意,竟然未让人死死盯着周景华,却也感叹,这世上真有这般的蠢人,便是要抢功平乱,却也总要思量一番,请来的帮手究竟是何人。
“现北方形势如何了?”
韩维桑正色问道。
“北方精锐被我抽调至此,现在……那边剩下能抵抗的军队,只怕就是宁王带去的整编之后的关宁军了。”
他思及此处,心中十分焦虑,只是面上淡淡的,“我还不知宁王此时会作何打算。”
韩维桑抬眸望向远方,声音平静,宛若说着家常之事:“他素来是最识大体之人,元大人心中怎么想的,我想他也会怎么想。”
元皓行身子微微一动,无声望向韩维桑,眼神闪烁。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你在想三年前,他便是不管不顾地反了。”
韩维桑嘴角微弯,笑意清浅,可眸色却是清冷的,低声道,“可那不是他的本意。”
话音未落,她伏在马上,重重地咳嗽起来,难以自已。
元皓行看着她瘦得几乎能被折断的身影,眸色复杂,良久,轻声道:“周景华向匈奴借兵入中原,匈奴人一入关便毁了约定,分为两支,一支直扑南方富庶之地,另一支则直入京城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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