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云。”
江载初勉强道,“是密奏。”
“他应该很讨厌我吧?”
韩维桑笑道,“怎的还要立我为后?”
“讨厌你和立后这两件事上,我想他还是会选择后一件。”
韩维桑若有所思地站在原地,挑眉望向皇帝:“你要怎么答他?”
“不立。”
江载初叹口气,伸手将她揽在膝上,鼻尖轻嗅到她沐浴后带着的淡香,“我何时勉强过你?”
“可是你若是一直没有皇后,好像也不大对劲。”
韩维桑低头,忽然觉得,他对自己,实在是好得不像话了。
多年之后,史书上该如何记载这位后宫凋敝的君王?又该如何描述生母不明、极为突兀地就被立为储君的阿恒呢?
“我不要皇后,也不要后宫,你想想,光脂粉钱,一年到头就能帮国库省多少钱?”
江载初一本正经道,“再者,一群女人钩心斗角,再弄出些外戚夺权的事来,以后阿恒的江山也坐不稳当。”
他虽是这样说,韩维桑心中却还是觉得有些伤感。
她这一生,对谁都好,只有对他,始终是太过任性了。
多少人要争那个位置而不得,她一句“我不愿”
,他便再没有逼过她。
须知立她为后不过是一道诏书,一场盛大礼仪……可是将她藏在身后,要付出的心力,要堵住的闲话,要顶住的压力,他只一句云淡风轻的“不立”
就过去了。
“我想我上辈子一定做了很多很多的善事。”
良久,她回过身,双手拢在他的颈上,对她嫣然一笑,“不然怎么会遇到你呢?”
江载初深深凝视她,也只轻轻叹口气,带着促狭的笑意道:“那么……我大概是做了许多许多恶事吧。”
江载初最近有些心烦,倒不是哪里起了战事,或者闹了饥荒,只是阿恒和阿庄的师父们纷纷回报说,这段时间储君同洮侯的学业进度,不约而同地慢了下来。
他当即查看了两个孩子的功课,果然,文章写得乱七八糟不说,以往一套剑法韩东澜四五日就能学会,如今也要花上两倍不止的时间。
至于储君,更是在兵部尚书连秀大人亲授的兵法课上睡着了。
这是他以往最爱的科目,这下极大地打击了连大人的积极性,更是觉得有负圣恩,连连在皇帝面前请罪。
皇帝心中焦虑,想要找两个孩子谈谈,却又担心拔苗助长,左右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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