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且、我猜、应当、差不多,四大要素一样不缺,高林觉得,这位不知道哪个门派的少主人可能也就交代在今天了。
手下是奸细,受伤被喂毒,打斗时从担架上滚下来,现在还遇到了一个半吊子大夫,真的是要多倒霉有多倒霉。
还是盘算盘算下辈子吧。
“公子。”
阿宁把药箱打开,柳弦安给银针消了毒,找准穴位的位置,缓缓往里推。
他只在施第一根针的时候稍有犹豫,而后便一针比一针利索,手法行云流水,不消片刻就把面前的脑袋扎成了刺猬。
阿宁拿着手帕,替他擦了擦额上的细汗。
常霄汉在烧好水之后,就一直守旁边,虽目不转睛盯着,却完全没发现这是柳弦安此生头回看诊施针,还觉得他看起来很是胸有成竹,自家少主应当有救。
于是悬在嗓子眼的心也就慢慢回到原位,又问阿宁:“不知这位大夫该如何称呼?”
“我家公子姓柳。”
“柳,姓柳?”
常霄汉一惊,“莫非是白鹤山庄的人?”
“是,你声音小些。”
阿宁提醒,“别吵了公子。”
“好好好,我不说话。”
常霄汉几乎要喜极而泣,口中喃喃念着老天保佑,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倒是完全不紧张了。
高林抱着刀站在一旁,心说老天到底有没有保佑,现在还很难判定,没看见你家少主已经有出气没进气了吗,万一人真没了,可和我们没关系。
他正这么想着,担架上的昏迷不醒的人突然猛咳出一大口黑血。
阿宁立刻高兴地说:“公子,他快醒了。”
高林:“?”
柳弦安将最后一根银针抽出来,徐徐吐出一口气:“确实不难。”
“是,柳公子医术高超,肯定不难。”
常霄汉又向他深深作揖,并不知道这里的“不难”
,其实是指“按书施针,果然不难”
。
那按书开方子,也就一样不难。
柳家的医书都是由自己人编纂,各种症状、药理、相生相克法都写得极细,这也给了柳弦安许多方便。
他很快就对症开出两张药方,一张外敷,一张内服。
趁着这个空当,阿宁也取出绷带,想替常霄汉处理一下胳膊上的伤。
他先用干净的布纱将血污擦拭干净,还没来得及上药,却像是又发现了什么古怪,凑近仔细闻了闻,皱起眉道:“你自己也中毒了,没发现吗?红鹅藤晒干后点燃,散出的香气若是吸入过多,会导致身体虚软,无法聚神提气,若是常年用,和吃化功散没什么区别。”
“我?”
常霄汉经他提醒,才恍惚觉得自己最近是有这么些个症状。
万里镖局的镖师出门,入口的东西都要先验毒,但伤药与入寝时的室内熏香却是不会细查的,内鬼若想下手,的确有的是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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