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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三爷气恼,拍着桌子道:“马上便签契书,这事我还不能做主不成?”
当下便签了契书,四百两银子一年,先交一半,端午后再交一半,铺面三天内腾空,银货两讫。
管事见容三爷心意已决,无力劝阻,只能由着他去了。
容三爷将一份契书揣到怀里,带着管事从铺子里走出来,经过珍珑坊的门口,见里边稀稀落落的有几个人正在看铺子里摆放的绣品,忽然想到了一件事儿,转头吩咐那管事:“你去珍珑坊里摸摸底儿,看他们铺子里价格究竟如何。”
阮大牛自容三爷带着管事去旁边铺子洽谈生意时便已经留了心,望着铺子里最近撤换的绣品,心里琢磨着主意,如何才能将容三爷喊到铺子里边来看货物。
正在想着,就见那跟着容三爷的管事走了进来,阮大牛心中一喜,看起来都不用自己想办法,人家已经自动送上门来了。
管事背着手转了转,见珍珑坊里边卖的东西也只是些寻常物事,看不出什么精致来,随口问了问阮大牛,得知一尺见方的绣品大约卖八两银子,他心里默默的算了下,这种进货大约五两,卖一幅可以赚三两银子,倒也算正常差价,只是不知道每日能卖多少。
“你这铺子看起来生意还不错。”
管事转头看了看铺子里的两三个客人,掌柜的正笑容满脸的在招呼他们。
“生意还好,一天少说能卖出去三、四幅呢!
要是卖大件的插屏便更赚些,我估着平摊每日也能赚上二十两的。”
阮大牛笑得嘴都合不拢来:“过年东家发给我们的红包都有五两呢,想来定是赚了不少的!”
掌柜听了也是啧啧称奇,他是小看了这绣品生意,没想到还真是个赚钱的,难怪三爷这么急急忙忙要将旁边的铺面定下来呢。
他望墙上溜了几眼,见着那些东西似乎倒也常见,背着手儿走了出去向容三爷回禀。
阮大牛见着管事的背影,朝王老蔫低声说:“他还真信了?咱们铺子三五天没得人来问都是正常,哪有每天都能卖三、四幅绣品的?”
正和王老蔫说着话,铺子里又走进了一个人来,阮大牛一见是铺子里的常客,赶上前去作了个揖:“郑老板,今日又来看看?”
那郑老板溜了一眼铺子里边摆着的绣品,皱眉道:“怎么都换成这种俗物了?起先那些货色怎么不进了?我就爱那种绣品,别有风格。”
阮大牛笑道:“我们东家最近想出了新花样,将精致些的屏风插屏摆在园子里头,说取个物比花娇的名头儿,熟客们可以进园子里头去逛逛,顺便看看风景。”
郑老板呵呵一笑,摸了摸短短的髭须道:“你东家倒也灵活,竟然想出这样的主意来。”
此时正是三月初,春花已经开了不少,珍珑坊后边的园子虽然小,但却收拾得非常干净精致,挨着墙栽着一排桃树杏树,桃花已经盛开了,片片淡粉的花瓣正随风飘落,走在树下觉得零落如雨一般。
树后挂着雅致的挂屏,有些绣了诗句,有些绣着山水,在这鲜花的映衬下显得更精致了。
走到园子中央有个小小的水池,池边有块太湖石,旁边有一扇四格屏风,扇面上绣着一幅牡丹富贵图,虽然牡丹是用得旧了的图案,可却依然能吸引住人的目光,屏风上牡丹浓墨淡彩,花朵饱满,花瓣或卷或舒,蛱蝶在花蕊间流连忘返,若不是那黑酸枝的座架隔断,几乎能让人觉得那牡丹是真的一般。
“好!”
郑老板喝了一声彩,指着那架屏风道:“这屏风要多少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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