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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芸华穿过她家园子的小径去了主院,在前堂秋华见着了族长容二太爷,他年过七旬,须眉皆白,坐在那里颇有气势。
秋华向容二太爷行了礼,站直了身子以后朝飞红使了个眼色,飞红抱着那个盒子便走到了容二太爷面前,不声不响的揭开盖子,一方紫石砚便出现在容二太爷面前。
那沉沉的底色里边透出一抹亮紫,如有流水闪动般,与雕刻成的荷叶形状相得益彰。
容二太爷见了这块砚台不由得笑眯了眼,伸出手摸了摸那冰冷的台面,这才转脸看着秋华道:“秋华,你何必如此破费!”
“叔曾祖父乃是我容家德高望重的老人,曾孙女偶然间发现了这块端砚,想着叔曾祖父喜爱,于是便买了来孝敬您老人家,还望叔曾祖父不要嫌弃!”
秋华见着容二太爷眼中满意的神色,心里微微松活了些,这事该没问题了。
“秋华,你小小年纪便如此知礼,还是你母亲教得好!”
容二太爷见秋华举止有度,说起话来十分得体,不免有些感慨,这个容三也太不成器了些,这么好的贤妻不知道爱惜,反而时时在外边寻花问柳,今日秋华来主要也是求自己为母亲来主持公道罢?“今日你来我这里可是为着你父亲的事?”
容二太爷摸了摸胡须,心里想着自己是该去侄子家里好好帮他整整家风了。
“叔曾祖父真是料事如神!”
秋华先将一顶高帽戴在了容二太爷的头上,然后再娓娓的将珍珑坊的事情说了一遍:“父亲这么多年没有交过一钱银子给母亲,反而变着法子要从母亲这里刮钱。
珍珑坊乃是母亲的嫁妆为秋华置办下来的,卖的东西也是母亲笔墨字画和一些刺绣,赚得十分有限,又怎么能供得住父亲三天两头来索要钱财?故而今日秋华斗胆来见叔曾祖父,便是想要叔曾祖父替我母亲主持公道。”
“竟有这样的事情!”
容二太爷气得胡须都吹了起来:“男子汉大丈夫,自当是家里的顶梁柱,哪里还有去打妻子嫁妆主意的?秋华,你且放心,我明日便去你家,代表着族里交割清楚,这铺子就是你的,你父亲绝不能伸手要银子。”
不就是一个小小的卖刺绣的作坊,也亏得他容钟毓下得了手去!
容二太爷十分的鄙夷,自己明日得好好说道说道大侄子,怎么教出了个这样不成器的东西来!
秋华大喜,趴在地上恭恭敬敬朝容二太爷磕了个响头,抬起脸来已经是眼泪汪汪:“多谢叔曾祖父主持公道!
秋华本来也不想将这家丑外扬,可这么拖下去终将不是什么好事,所以只能厚颜来求叔曾祖父,还望叔曾祖父宽恕秋华无礼!”
见到秋华的眼泪,容二太爷心里更是软了几分,一迭声的叫丫鬟将秋华搀扶了起来:“秋华你放心,叔曾祖父心里有杆秤,是非曲直都看得清清楚楚的呢!”
见容二太爷明白的表了态,秋华这才放下心来,朝容二太爷行了一礼:“那明日曾孙女便候着叔曾祖父的大驾。”
容二太爷点了点头,吩咐管事婆子将秋华主仆送了出去,拿着那方紫石砚看了又看,眼神有些痴迷:“这方端砚至少也得三百两银子呢,倒是让她们母女破费了。”
即便是不送这方端砚,自己也会替她们母女主持公道,谁让自己是族长呢?容二太爷摸了摸雪白的胡须,心里拿定了主意,自己非得好好整治容钟毓那厮才行,没由得丢了容家的脸。
秋华回到家以后先去流朱阁拜访了容大奶奶,坦然将她去找容氏族长的事情说了出来:“大伯娘,我没有告诉你便先去找了族长,你可别生气。
我怕族长见着你会以为咱们珍珑坊有利可图,反而会攥着不肯放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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