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真让人费解。”
郑老夫人转着眼睛想了想:“她这样做总该有个目的罢?单纯只是杜姨娘得她的欢喜?我瞧着不像。”
略微停了停,她的嘴角露出了一丝笑容来:“是了,她是在给自己女儿铺路呢,王姨娘如此痛恨她们母女俩,以后她要是撒手去了,香盈那个丫头等于就没有了娘家人,现儿将杜姨娘肚子里头那个记在名下,多多少少还有个声气相通的。”
“不管她怎么想,也不能在众人面前驳了我的面子。”
郑大太爷愤愤的将茶盏放在桌子上头:“再怎么着我也是族长,她有什么话可以私下与我说,竟然在大庭广众下让我下不了台,哼,实在是可恶。”
“可能她们林家也就这个家风了。”
郑老夫人眯着眼睛想了想:“那日莲丫头及笄,她竟然让香盈丫头捧了一支单簪来道贺。
我原本瞧着那香盈丫头长了个聪明伶俐的相貌,还准备让她多来大房走动,可是……”
“夫人,你是糊涂了不成?怎么能让她多来咱们府里走动?七房寒酸,她若是来咱们这边走得多了,少不得会嫉妒,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儿出来。”
郑大太爷摇了摇头:“瞧着信诚过世的份上,咱们善待他的儿子也就是了,丫头不都是别人家里的人,用不着多操心。”
“老爷,果然还是你想得周到。”
郑老夫人愤愤的喝了一口茶:“没想到那香盈丫头竟不是个好的,在丹霞园里头同枝丫头吵了起来,听说她还动了手,枝丫头给我看她手腕儿上头都红了一片。
唉……果然娶媳妇要留心,也不知道那会子老三怎么想着要给信诚牵了这根线儿,林家里的人到现在都还只是些五品六品的小官,没一个有出息,也怪不得他们家初来的女儿小家子气。
只是这言传身教,把好好的一个香盈丫头给带坏了坯子,不知道出阁以后会不会糟蹋咱们郑家的名声呢。”
“她敢!”
郑大太爷将茶盏儿敲着桌子砰砰响,喘了两口粗气:“先瞧她几年,若真是坏了坯子,咱们宁可将她送去庵堂里边做姑子,也不能让她出去祸害人,免得咱们荥阳郑家的声誉有失。”
“可不就是这个理儿。”
郑老夫人点了点头:“老爷你是族长,可得想法子维护咱们郑氏的名声,绝不能让那老鼠屎坏了一锅汤。”
两人越说越觉得有道理,似乎郑香盈马上就要做出有辱门风的事情来一般,絮絮叨叨的说了不少话儿,说着说着,那话题慢慢的转到了自家孙女的亲事上边:“莲丫头的亲事也要上心了,虽说算命的说须得十七虽以后出阁才好,可她今年已经及笄,自然得先挑选下人家,出阁的日子选晚些便是。”
郑大太爷却摇了摇头:“不着急,老三那边来信说宫里的娘娘嘱咐,咱们大房的女儿金贵,千万不能随意许配了人家,她会帮她们留意着呢。”
郑大太爷的第三个嫡女郑如月十八年前选入宫中,刚刚进宫的时候虽说不是三千宠爱在一身,可却也是占尽君恩的,才入宫一年便封了嫔号,再熬了些年份便晋了德妃,最近几年因着她年岁渐长,宫中新进的妃子们又容颜殊丽,这才被皇上冷落了些,可是皇上惦记旧情,隔三差五便有赏赐,对于朝堂上郑氏的人也十分看重。
“皇上到现在还没有儿子……”
一提到德妃,郑老夫人的眉头皱得紧紧:“朝野上下都在担忧这事呢,皇上今年也快五十了,可膝下空虚,满宫妃嫔颗粒无收,这真让人揪心呐!
德妃娘娘刚进宫的时候有过一次身子,后边却再也没了喜讯,也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情,钦天监该好好算算国运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