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了这半年,他经历些什么?面容如冀哥哥一样冷静淡然,似能看破红尘生死,眉宇间又透着冷漠沧桑,让人心疼。
翟故意忽略她的视线,淡淡地说起了茶溪谷之事,他声音清朗动人,讲述一场惊心动魄的血战也显得平和清淡,瓦儿听着听着,却为殇烈和蓝倪生死不渝的爱情感动地热泪盈眶,她声音哽咽,语有羡慕:“殇烈悬崖上的忘死一跳,难道没想过刖夙就此一国无君么?该是怎样浓烈深刻的爱才能让一个男人如此舍生忘死,甘愿抛却江山红尘哪!”
泪水滴落如透明的花瓣,盛开在鹅黄色萝裙之上。
两个男人不约而同伸手,又同时缩回,对看一眼,在彼此眼中看到对她相同的深重情义。
银冀撇开头,忍不住轻咳了几声。
银翟则清清嗓子:“倪儿是个很好的女人,好女人总是值得男人舍生忘死。”
“对了,你不是说蓝倪与你结为异姓兄妹了么?殇烈真为她殉情了?”
瓦儿早忘记了刚才初见时的别扭,关心问道。
银翟黑眸灼亮,想起蓝倪这个柔弱却异常坚强的女子,正如眼前瓦儿一样,是朵历经风雨而不屈服的小花,神情变得柔和,笑答:“他们都没事,非但没事,还真情动天,上天赐予了奇迹。”
“奇迹?”
瓦儿好奇道,连银冀也被吸引了过来。
“山崖下,他们本打算同生共死,没料到须乌子带小徒弟去救了他们。”
“你是说”
瓦儿捂住小嘴,双眸比夜空悄然出现的星子还要闪亮,屏住呼吸“殇烈被须乌子救了?他身上的诅咒解除了?”
“是的。”
银翟笑容扩大,语气轻松了些许“现在须乌子就在蒙舍参加喜宴,所以我也终于可以来见你们了。”
“咳咳”
银冀自然欣喜,瓦儿张开双臂,又哭又笑地伏在他的肩头:“冀哥哥听到没?有救了有救了!
殇烈的咒都已解了,何况是你,呵呵,老天我真恨不得马上见到须乌子。”
银冀扶稳她的手臂,目光在马车昏暗的光线里,定定注视着翟黑亮的眼睛,喉头一热沙哑道:“谢谢你。”
“谢谢你!
翟,真的好谢谢你!”
瓦儿放开银冀,忘情地拉起翟的手,他手心温热,在突然被她握住的瞬间,不由自主轻颤了一下,然后血液抑制不住地加流淌,眼底只有她的容颜。
原来,他真忘不了她,一刻也忘不了,一辈子也忘不了
蒙舍国,大和城。
这里是都城,一派繁华的景象。
朝阳斜照在威武的宫殿顶上,洒下柔和的金芒。
宫内更是张灯结彩,处处散浓郁的喜庆。
每个人的心情美丽如醉,朝臣道贺声此起彼伏,最引人注目的正是两位君王。
蒙舍主人阁昱揽着绝色娇妻曲咏唱,热情招呼客人,小王子安静地躺在大红襁褓中。
刖夙国妃蓝倪也有七八个月的身孕,却因跟咏唱情同姐妹,非得执意前来,殇烈无法,只能小心翼翼地携同她早一天抵达。
北诏楚弈神采照人,衬得一张俊逸出尘的脸庞让人无法逼视,然而他手臂紧搂的一步不愿放松的女子才是众人焦点。
泪西虽相貌平淡,甚至因跛足而走路姿势微微怪异,但她双眸灵澈动人,面容恬静淡雅,自内而外散出朴实的华贵,这等姿态非一般女子所能拥有,莫怪乎眼高于顶自持甚高的邪君将她视若珍宝,近乎无赖地将她守在身边。
“冀哥哥,天黑前我们定要赶到。”
瓦儿看看天色,一路催促驾车侍卫加快度,终于在喜宴开动之前,如愿赶到蒙舍王宫。
她再一次庆幸没有白来这趟,泪西、楚颜早已坐在宴上,一看到她便微笑着打了招呼。
瓦儿抬眼望去,那个线条英俊冷硬的男人就是殇烈吧?他身边的白衣女子该是蓝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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