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云嘴角一挑,态度像是软和了些,谁知她忽然脚跟一转,将手里东西嚯地扔去地上,抡直了胳膊狠狠赏了他一耳光。
男人被打蒙,愣在原地十几秒,终于在一阵骚乱里回过神。
当即又是羞又是恼,一只大手紧紧揪上吉云头发,扯得她下巴往上一昂。
“操!”
雨帘里又冒出个急忙赶来的食客,穿一件深灰色的背心,黑色长裤子,担心大雨弄湿了衣服,裤腿一直卷到膝盖下头,还是一路湿到了大腿。
他个子很高,踩上青石板,钻进屋檐下头的时候,习惯性地弯了弯腰。
收了伞,露出一张素净的脸,白得几乎刺眼。
吉云和人正缠在一起,眉目纠结,龇牙咧嘴,不甘示弱地哼哼时,正好迎上这男人。
男人因这场景愣了愣,伞攥紧在手里,步子也因此一顿,然而歇了一两秒,还是沿着原本的路线往前。
“老板娘,给我来两个包子。”
“哎,好嘞,什么馅的。”
他扭头看了看身后。
“什么馅的啊,小伙子。”
“……肉的。”
吉云反手抓住后头男人的手腕,说:“了不起啊,打起女人来了。”
男人反唇相讥:“哦,就许女人打男人,什么狗屁道理!
操!”
“你嘴巴放干净点,操谁呢!”
“就□□了,怎么着,还想上巴掌呢是吧!”
高个男人拎了包子往外头走。
撑伞的时候,两眼不经意间飘到吉云那处,她蹬着两腿,将牙齿咬得咔咔响。
既不求饶,也不喊人帮忙,眼神又冷又深。
她就这么死死撑着,气恼化作热气自身上腾腾而起,快被点燃,又缺点意思的湿柴火一样。
吉云真的还想上巴掌,拼命扭着身子往后靠。
在她动手前,不知哪儿伸出的另一只手按上她的肩,脑子里一闪而过的问句——是敌是友?
一瞬后,贴着他的那男人被推到一边,踉踉跄跄晃了几步,被地上凸起的一块砖硌到,一屁股坐在地上。
“我他妈的——”
男人骂骂咧咧要站起来,同一桌的终于坐不住,好几个人腾地跳起来来按他。
“算了!
算了!”
“算什么算!”
男人嘴上不服软,其实心里早就怯了,瘫在地上不起来,弱弱盯着出手的那一个。
吉云看看他,又转过来看帮忙的那个人,正是刚刚进来的那个高个子。
他可真白啊,白得脸色几乎发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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