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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男人扶着个满脸是血的女人,吆喝着:“医生呢,医生!”
小田连忙将病人接了诊断,其实伤口不大,开在耳朵前头一公分的地方,看着满脸是血挺瘆人,实际上缝个两针就能好。
但那男人挺着急,拧着眉头,一个劲强调:“医生,我妹妹还没结婚呢,你缝得可得仔细点,留下疤的话影响她找婆家啊。”
小田实话实说:“疤重不重要看人的体质和后期的修复,我可不能给你打包票一定能恢复好。”
男人还是强调:“什么都好说,就是不能留疤。”
小田刚要说话,一边站着的小护士拿脚尖踢了踢他,她扁着嘴,递过去一个微不可察的眼色。
小田几乎立刻就懂了,对那男人说:“我们这儿是急诊,事情挺杂,不是那么专业的,不然你去五官科看看。”
男人登时就毛了,幸好妹妹痛得眼泪水直掉,拖着他的膀子往外拉。
人刚一走远,小护士捂着胸口直喘气。
吉云在后头说:“你们又说什么鬼话呢,把人给糊弄走了,小心人马上折回来投诉。”
小护士直跺脚:“田医生认不出来也就算了,吉主任你怎么还认不出来啊,刚刚那对兄妹就是上次那老太太的儿子闺女啊。
上回大闹医院的风波还没停呢,这次不知道又使了什么坏心眼。”
吉云拧眉,问:“什么老太太?”
“就本是江医生的病人,你中途替她上手术的那个啊。”
小护士恨得牙痒痒:“医院里谁不怕他们一家啊,被人抱怨几句也就算了,说不定还能倒咬一口被讹了。
你没听他们刚刚说一定不许留疤吗,指不定是自己拿刀划的,没事找事过来挣生活费呢。”
经人一提醒,吉云还真是有了些印象,刚刚看那男人便觉得眼熟,可是一直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既然是那病人的儿子,她陪着江月查房的时候多多少少遇见过。
只是零星记忆里搜不到半点痕迹,她想了一会儿,脑仁都疼。
小护士的算盘打得精明,可医院里的其他人也不是傻子。
男人扶着他妹妹进了五官科,医生建议他们去外科瞧瞧,两个人转到了外科,医生又说想疤轻一点还是去整形外科,等真到了整形外科,男人又嫌医生费用高。
最后转了一圈还是来了急诊。
小田和几个医生手里都有活,正好有借口不理会,留下几个年纪轻轻的护士和稀泥。
男人等不及立刻破口大骂,十个字里整九个全脏话,又夹杂着她妹妹哼哼唧唧猫似的哭声,急诊室里乱了套。
吉云脑仁更疼,此刻站起来,想从后门出去。
小护士跑来拦住她,眼泪噙在眼眶里打转,拉着她的胳膊说:“吉主任,您帮帮忙吧,不然我怕他们把急诊室拆了。”
先是一个老大妈,现在又是这双好儿女,吉云咬了咬牙,苦笑道:“我怎么就逃不出这家人的五指山了。”
她瞥了一眼满脸气得通红的男人,兼被小护士摇了摇手臂,烦不胜烦地说:“别凑近乎了,带那女的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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