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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氏打量了范姨娘一眼,紧接着吩咐道:“红绸,你将那盆君子兰拿起来,这花还是好的,一会让人拿个新花盆过来,添了土,重新栽上。”
“别碰我的花——”
范姨娘急了,只是那两婆子哪还敢放手,死死抓住她,就往一旁拉去。
金氏瞥了范姨娘一眼,似笑非笑地道了一句:“一盆花也值得你这么着急的,要真死了,我改日就让人送两盆过来。”
“行了,都别说了。
你让人将这屋收拾好就回去吧,这都是什么事!”
任荀一脸头疼地说道,面对金氏,他总有些深深的无奈之感。
他心里清楚,金氏若不是仗着娘家家底深厚,又跟薛大人有点亲戚关系,今晚如何有胆子做出这等事!
“老爷别急,我看着她们收拾完就回去。”
金氏马上恭顺地一笑,然后又瞥了范姨娘一眼,只见范姨娘白了脸,被两个婆子抓着,强按在那椅子上,她想要挣扎,似又不敢,面上明显带着焦急之色,额上已冒出汗。
红绸蹲下去,刚要抱起那株君子兰,却不想手才沾到泥土,她忽然就咦了一声。
金氏随即就走过去问怎么了,红绸赶紧在那团泥土上拨了拨,不想竟扒拉出一个足有两拳头大的油纸包来。
红绸抖干净那上头的泥土,然后站起身,将手里的东西递给金氏道:“太太,这花盆里藏着这个!”
金氏眸光一闪,就看了范姨娘一眼,任荀也是一愣,随即心一沉。
范姨娘苍白着脸,拼命要站起来扑过去,但被那两婆子死死压着,她根本就动弹不得,最后只好破口大骂:“金元惜,你这个心狠手辣的女人,我之前对你一让再让,可你害了我的孩子还不够,现在还不放过我!
你做了那么多丧尽天良的事,活该生了个儿子是废物,生个女儿是哑巴,现在连你最得意的一个也成了傻子,这是报应是报应!
你瞧瞧你,这么一大把年纪了,丈夫都嫌弃你,你还死皮赖脸地要粘上来……”
她似豁出去了,声音喊得很大,外头的丫鬟婆子们皆是吓了一跳,一时间面面相觑,心里悄悄咋舌。
千瑶刚走到门口,正好就听见范姨娘这一番口不择言地叫骂,她脸色顿时一变。
正好一个婆子瞧见她,忙上前拦住道:“这时候过来做什么,快回去,不该打听的一句都别打听,免得一会太太责骂我们!”
千瑶暗咬了咬牙,面上勉强挤出个笑来:“是大姑娘那听到这有吵杂声,就让我过来瞧瞧怎么了,说是大晚上的,别是出了什么事。”
“你让大姑娘什么都别管,该休息就休息去,总归不管姑娘家的事,走吧走吧。”
那婆子说着就将她往外轰,千瑶没则,只得转身佯装回去。
只是才走一小段路,趁着那婆子不注意,她又悄悄走了回来,藏在一墙角处,仔细听着里头的动静。
范姨娘骂出那通话的时候,那两按住她的婆子吓得脸都变,想要堵住她的嘴,又怕松了手,制不住她。
一时有些忙乱,一旁的金氏却冷声道:“你们不用忙,让她说,我倒要听听,一会她还能说出什么来!”
任荀几乎是不敢相信地看着范姨娘,甚至忘了及时喝止住她。
平日里从来都是温柔似水,动不动就掉泪的女人,怎么会说出这么恶毒的话来!
那几个孩子,不仅是金氏的,也是他的,范姨娘再怎么受他的宠,也不可能跟子嗣相比。
即便他心里确实是不太满意,但范姨娘眼下说的这话,同时也是让他脸上难堪。
而且那话里头,还有一些是万万不该说的,夫妻是一体,这若传出去,他脸上也不会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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