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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定在次年二月,这样初容出阁的时候还是十六岁,正是适宜婚嫁的年纪,听起来并不显大,余下的便是两家准备聘礼、嫁妆。
初容是庶出,且卢姨娘是个丫头出身的,嫁妆不会太多,压箱底钱、家具衣物、田地房产等等,七七八八加一起,能挣个一千出头就不算少了。
况且聘礼和嫁妆,两者从来都是水涨船高的关系。
到时候马家愿意出多少聘礼,傅家再陪上差不多的嫁妆,这事儿得看菜下饭,想必马夫人心里早有个谱儿,操办庶子婚事也是有限。
因此宋氏也不着急此事,只督促初容把嫁妆喜被等物绣好,自己则找了人开始打家具等大家伙,至于银两、田产,到时候直接按数添上就是。
如此一来,倒也算是落定一桩大事。
初容本来就是安静内敛的性子,定下亲事以后,越发变得不爱出门,除了每天过来给嫡母请安,然后再去见一见祖母,其余时间都是躲在自己屋里。
初珍在卢姨娘的用心调教下,且这辈子不是嫡出,性格早就不是前世那样,变得极为胆小敏感,初容不出门她也坚决不出门。
傅家四个小姐,仿佛突然间藏了起两个来。
而初芸“病”
了几天,心里清楚这回惹着嫡母不快了,便不如从前机灵嘴甜,每天都闷着头绣屏风,似乎连说话的功夫都没有。
初盈活了两辈子,自然不会有什么话题主动提起,初芸不爱说话,自己的耳根子越发清净,出神的时间也就越来越多。
那天的龙舟赛上,那个始终带着微笑面具的人出尽风头。
烈日当空、碧空如洗,四周欢呼声、呐喊声还有阵阵鼓声,声声入耳震天,他却从容不迫傲立船头,仿佛从天而降的一抹耀眼阳光。
可以不喜欢,那种光华璀璨却叫人难以忘记。
初盈在心里轻声叹气,继而往后回想,接着谢长珩过来送粽子,——这也好理解,他既然要做个好儿,当然要做足全套的。
说不定,母亲的想法正在一点点被改变呢。
兰舟是先头就过来了的,两人撞见本是意外,但是当时兰舟坐在自己身边,谢长珩不可能没有一点想法。
他临走前突然叫上兰舟,到底有何用意?
初盈反复回忆当时的每一句话,以及谢长珩的神色,心里猛地“咯噔”
一下,忽然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错误。
谢长珩的举动是在试探,一定是的!
他故意当着自己的面,叫兰舟走,以此来试探自己的反应,以便看清自己对兰舟的态度。
如果自己对兰舟一点都不关心,完全无所谓,那么兰舟走与不走,自己都不会放在心上的。
可是自己开口阻拦了。
这便间接的说明,自己是关心兰舟的、在意的,而不是两个人碰巧坐在附近,还有兰舟对自己毫无心机的表现,谢长珩一定看得出来!
四两拨千斤,他几句话便知道了想要的东西。
初盈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揉了揉眉头,眼前浮现出那张淡淡微笑的脸,有一种想一巴掌扇烂的冲动。
要说自己本身有多讨厌谢长珩,那也没有。
最初只是因为谢长瑜,所以才对谢家的人存了偏见,即便谢家打算换人,因为自己没打算嫁过去,所以也只是恼一恼便过去了。
但自从谢长珩找上门来,自从他定下什么两年之约,以及龙舟赛上的事,越来越让自己觉得不舒服,仿佛是一只被盯住的猎物。
而且对方正在从容不迫的、悠闲的,慢慢编织一张大网。
你往东去,他便把线往东边抛一点,你往西走,他就在西边延长几分,你要是敢伸手去撕破,好嘛……,一准儿得粘住了甩不开爪子。
怎么会有这样难缠的人?简直……,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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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
谢长珩眉头一皱,缓了缓气,——刚才一个嘴里吃着樱桃,一个喷嚏要忍没忍住,结果把樱桃核给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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